路泽随手拿起一满是钉刺的鞭子,缓缓靠近,狰狞地怒视兰斯,说道:“该死的东西,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失去新生大赛冠军,被别人给耻笑,还被父亲漠视!今天我就要让你皮开肉绽!”
手上刺鞭飞旋一圈抽在了兰斯身上,一道惊心动魄的血口子顿时惊现在他的胸膛前,皮肉向外绽开。
“可恶!”
面对胸膛的剧痛,兰斯没有哀嚎一句,双眼依旧怒睁。
路泽越加恼怒,用力抽了两鞭子,又将兰斯拽起来扔到另一边,再换另一个刑具折磨。
原本宁静的夜晚,监狱里充斥着怒吼声和石板碎坏的轰隆声。兰斯在刑房里就像一个沙包一样,被路泽扔来扔去,刑房里的刑具几乎都被他用过了一遍,十几私刑都在兰斯身上留下了惊骇的痕迹。
这场折磨直到晨光初现才停止,但即使全身伤痕累累,几乎已经不成人样,兰斯的双眼依旧怒睁。就如黑暗祭坛里愤怒的恶魔石像,不管风吹雨打,依旧怒视着天地。
路泽挪着步子离开窟窿四开的刑房,对兰斯用了一晚上的私刑,没有把兰斯打昏过去一次。反而自己挥舞各种刑具,弄得全身疲乏不堪,走起路来都觉得酸痛难忍。
在路泽离开后,狱卒们将兰斯从血泊里抬了起来,瞥视到那双怒睁的眼睛,他们都不禁两脚发软,一路上软得不小心脱手了好几次,在路上又留下了滩血迹。
兰斯被他们抬回牢房,随意扔在了地上。
沙伽贝鲁站在灵魂结界里的祭坛上,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四只血色魔眼凝视着身前的影像。
虽然他看不到兰斯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但他能从兰斯眼中看见路泽是怎么疯狂地在他身上施加各种刑具,可以想象出此时兰斯已经伤残成了什么样子。
过了许久,沙伽贝鲁没有作声,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打趣两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不禁为兰斯感觉到憋屈,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想安慰,但知道这不是兰斯此时想要的。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戾气在兰斯身上释放而出,这不是死神镰刀收割灵魂所产生的,而是源自兰斯本身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克拉克时,他的指尖在书架上划动,最后落在了一本书上。”平静被兰斯蠕动的嘴唇打破,声音很低,但却仍然坚毅有力。
沙伽贝鲁顿了顿,回答道:“记得。”
那本书藏匿于巨大的书架之中,而且书身很薄,里面的内容绝对不多,在层层叠叠的书籍之中,理应被淹没,被人忽视,遗忘。
然而其他书兰斯都统统记不清楚,唯独这本书如刻印一般,烙在了脑海中。当时克拉克指尖停落,恰巧抵在了那本薄薄的书上,好似上天有意无意的安排。
而那本书的书名叫做——《以牙还牙》。
兰斯使劲握紧拳头,抽拉着全身残缺的筋肉,一股剧痛从各处袭来,就像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即便如此,他仍旧紧握着拳头,上的剧痛与心中的怒意比起来,只是泰山底下的鸿毛。
就这样,兰斯保持躺着的姿势,将掖在床单下的红斗篷拉扯出来,撕成条状包扎了下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
之后两天他没有移动半步,两只手刚好能够着狱卒从铁门底下捅进来的食物,一日三餐基本可以只依靠手腕的扭动完成,整个人就像个木乃伊一般。
而这样一动也不动,就是为了养伤。他要在离开监狱押往刑场之前,将身体恢复到所能恢复的最好状态。这样他才能,以牙还牙!
直至第三天,他才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伤痕都已经结疤,浑身上下几乎都被伤疤覆盖,就好像半个甲壳虫。自由的行动已无太多障碍,这已经超脱出了他的预期。
对他而言,只要握紧拳头不会导致全身伤口破裂失血,那就够了。因为他的拳头,已经在路泽的脸上预定了位置。
此时,监狱外踢踏的马蹄声传进了牢房里,躁动的马匹嘶声低吼,驻兵们使劲拉扯缰绳,才能将它们制住。
兰斯倚在墙上,默默地等待着狱卒的到来,然后离开牢房,离开监狱,关押进牢车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安分,好像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谁也不知,此时安定地坐在牢车里的男人,是一只潜伏的猛虎,养精蓄锐,蓄势待发。只要时机一到,整个天地都要为之撼动。
今天是处决的行刑日,同时也是暗流上涌,变作惊涛骇Lang的时刻。
天空的乌云在皇宫上方旋绕,不时闪起闷雷,只闻雷声不见雷影,暗藏在云层中的暴风雨,此刻已经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