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没听到掌声?”骆璇佯装侧耳倾听动作。
“啪啪!”跟着反应过来的人立即鼓起掌来。
“嘿,美女的电话号码怎么没留下来?”有个小伙子叫嚷起来,确实施冰梅的美貌很难让人忽略。
只有吊住观众的胃,才能让他们将心放在这宣传会上,骆璇他们之中有才华的人多的是,每个节目都有其独到之处,至于要如何将这些节目有效地组织起来,考较的便是骆璇的分配能耐了。在S城长大的骆璇,面对城市的广告轰炸,总结出了自己认为最适合现代人的完美宣传。
那就是时刻保持观众的猎奇心理,时刻吊住他们的胃口,不能让他们烦厌,否则,这就是个失败的宣传会。
“若是说到有夏人的文化,除了渐渐淡出我们眼帘的夏装,那便是琴棋书画诗酒花君子七圣物了。”却听骆璇摇头晃脑道,“翠木抱南烟雨渺,莹雪覆北枫桦瑶。九洲正呈无限景,薄篇山河不胜娇。”念的正是首唤入画的诗,“陶醉在如梦的江南烟雨中,忘返于唯美的北国瑞雪里,春夏秋冬,五湖四海,名山大川,花草树木,这一切,都用灵巧的画笔勾勒而出,无须远行,亦可赏景。以笔作舟,凭眼为客,舟载客而游历,在色调间放纵自己的身心,或明快,或深沉,才明白:自己的风景,其实并不难于创造。”骆璇伸出纤细的食指指向宫紫玄,“我这说得有些含蓄,不过,等下,大家便晓得,什么是属于东方人的含蓄了。有请宫紫玄先生带来的表演!”
宫紫玄一愣,他实在没法不给骆璇面子,因为自己已经答允她前来帮忙了,只是,工作的内容变了,不再是弹奏古筝,而是成了绘画。
这绘画可是个技术活,和杀人可是大大的不同,宫紫玄苦笑了声,举步向台上行去,旁人见他背着架秦筝,想起方才听到的筝音,不想方才那筝竟是眼前这少年弹奏出来的,内心更为讶异钦佩。
站在台上,望着眼前纯白的宣纸,宫紫玄拧紧眉头,提起墨笔,要说丹青,他可远不如莫染尘这儒门才子。那莫染尘号一尘不染,君子七圣物无一不精,宫紫玄却不过擅长一二罢了,还不如对方精湛。莫染尘的笔墨摆在眼前,自己的笔墨若是不超常发挥下,只怕不好向骆璇交代。
“难辞盛情,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宫紫玄拱了拱手,将目光放在宣纸上。
李颀拉了拉骆璇的衣襟,低声询问:“那人,真的行吗?”他看宫紫玄沉默了这般久,有些担心,要是这人出了什么意外,那这次的宣传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骆璇摇摇头,她原本对宫紫玄很有信心,但是,现在看来,这信心可能要掉价了:“耶,我也不晓得。”早知道就不让宫紫玄上台了,也免得这般费心思担忧。
施冰梅那对黑白分明的剪水明眸定在宫紫玄身上,眸中有一丝意动:“小璇,怎么和那唤宫紫玄的人认识的?”骆璇促狭地看着施冰梅,她认得施冰梅的时间并不长,可说很短,不过这位姐姐冰清玉洁的形象却已深入内心。这种问题,不应该是她问的吧,看不出宫紫玄这么有吸引力。
“冰梅姊姊,你不会看上那别扭的家伙了吧?”骆璇促狭道。
“?”施冰梅脸上一红,这施冰梅乃是这振兴有夏传统文化社团的长老,加入社团数年,李颀与她也不是不认识,只是,这么些年,见面的次数也不少,倒是难得看到才女脸红,“少废话,回答我问题就是。”
骆璇知道她脸皮子薄,也不再笑她,只道:“嘛,我和那家伙是在药膳馆认识的,他古筝弹得很好。只知道他名字唤宫紫玄,听说是什么道家传人。其他的,他不和我说,我也不好问。”
宫紫玄挥毫数分,笔墨之下浮现的却是方才的那曲天仙子。
水墨画过程中不得有半分犹豫,方才宫紫玄之所以毫无动作,却是在脑子里将一笔一划可能达到的效果都构想清楚,这才好开始下笔。
他丹青本事及不上莫染尘,不过,若是真说起绘画来,也能说得上不差。
不多时,天仙子施冰梅的形象跃然于纸,翩然舞姿,形神俱现,虽是简单勾画,却生生将施冰梅的冷傲气质勾勒出来。
宫紫玄低头寻思片刻,这才将首词注在左上角:“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却是宋朝张先的天仙子。俗话说字如其人,宫紫玄身为道门传人,中土最强道士,修习的又是玄门正宗的功夫,其字夹带沛然正气,风骨卓绝。台下的人虽然还没看清楚宫紫玄画了什么,不过见宫紫玄神态认真,其身与周围环境说不出的融洽,对他作品大是好奇,只盼能早些见到。
提完词后,宫紫玄又沾了点墨水,挥手之间将几瓣墨色的梅花撒在宣纸上,这便收手而退。
施冰梅看到那幅画,脸上不禁一红,骆璇也没想他会画出施冰梅来,不怀好意地看了宫紫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