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夫人得知有人敢在姚家门口行凶,不由大怒,立即派出十几个家奴出去,命令他们一定追上凶手并抓回来。可她又哪里知道凶手根本就没跑的意思。十几个家奴这头风风火火的出府,十几根长矛不知从哪射来,直接将家奴一个不漏的钉在大门上。
消息传回府内,整个姚家吓得哭声一片,那大房夫人也是软在了椅子上,好久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显然,有人将有意姚家一分为二,使首尾不能相连,然后逐个击破。
带走姚藤,是让姚府内没有了能应付劫狱危急的人,而紧接着围住姚府让消息传不出去,就意味无法疏通层层关系,短时间内更救不出姚藤。如此,即便姚家手眼通天也无计可施,更别说他仅仅一介仲侯。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姚藤得不到帮助,怕是要坐实了劫狱的罪名,而姚府的老少不能进也不能退,则很可能被活活困死。
这绝对是往姚家往绝路上逼!
可谁会下手如此之狠?
所有人都想到了的方家。可知道了又如何,消息根本穿不出去,根本就没用。
“怎么办?”挤在一个房间里的全家老少无不战战兢兢,唯恐府外的人会随时杀进来,此刻都想着如何度过这危机。
姚藤一走,大房自然是全家的主心骨,可这时候她又能有什么主意,看着急得团团转的老小,只能咬着牙道:“等!等一些同僚看出些风吹草动施以援手。”
自然,姚藤被抓,姚府门前陈尸十二具,肯定会被姚家的一些同僚知晓。
这些主动施以援手的上报的上报,疏通的疏通,上奏折的上奏折,一副雪中送炭的感人场景。
可结果,却是上报的被忽视,疏通的被拒之门外,最后的的奏折居然也被内阁压了下来。
事到如今,好几个同僚知难而退,最后仅有那么几个人还在坚持,暗中这么一商量,便决定在早朝时向皇上弹劾方家的罪行。
所有人都知道这天早朝不会平静。但他们绝想不到会发生什么。
等到上朝时,文武百官之列的最前头,多出一个多年不上朝的镇国元帅赵田,还有本该家养病的大丞相洪武。连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都大吃一惊,暗地里琢磨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更别说那群文武百官,更是从站在这里就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两个权势滔天的老人今天为何突然上朝,直到最后联想起是否会和方家有关,都是暗暗心惊。
可惜,两个姚家的世交偏偏不长眼,当真跳出来弹劾方家,奏请皇上严办方远山行凶之罪。
结果,镇国老元帅上去就是“啪”一个大嘴巴,瞪着眼睛问,“行凶?有证据没有?”
那个弱不禁风的文官根本就被一下抽昏了,又怎么能回答,至于剩下另一个则也被吓得差点尿裤子,哆哆嗦嗦的道:“我们,我们怀疑……”
可惜话还没说话,又是“啪”一声,这个姚家仅存的希望也被抽昏。老元帅在一片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却还骂骂咧咧,“没证据你就敢上朝弹劾,你以为皇上面前金銮殿上是你家后院啊?妈的,我还怀疑你们爹是我儿子呢,要不要找全国首屈一指的谋士老洪头去做亲子鉴定啊?”
“咳咳。”大丞相可不聋,听到这话有些不满,瞟了嘻嘻哈哈的赵田一眼,站出两步,朝一脸头疼的皇上道:“皇上,赵田金銮殿上动手伤人,既是对满朝文武不敬,也是对皇上不敬,其罪应当鞭笞。”
鞭笞老元帅?皇上也想啊,可他又哪敢,也知道洪老爷子这么说,只是给他个台阶而已,不由借坡下驴,却也不能过分,朗声道:“鞭笞就不必了,楚元帅德高望重,教训后辈而已,只是方法过激了些,罚一月俸禄便是。还有,将那二人抬下去吧。”
“臣领罪。”老元帅瞪了眼闭目养神的洪武,笑呵呵的应了声。
自此,早朝再无事情发生,但这天早晨所带来的影响,却是足以让整个皇城一片轩然大波。
显然,已经不问朝政的老元帅突然上朝,什么事也没干,却偏偏抽了两个弹劾方远山的官吏,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这老家伙,是护着方远山的。而另一位大丞相洪武,虽然并没有很明确得表态,但联想起今天所有针对方远山的奏折都被内阁扣押,也足以说明其用意,正是与楚老爷子一个暗一个在明。
没人能没想到,从不和文武官员以及一切朝政打交道的方远山,居然在暗中笼络了这两位朝中的庞然大物。更没人想到,为人处事温和了一辈子的方远山,居然在今天咄咄逼人要置姚家与死地。
而这,是忙着在军部为自己辩解的姚藤,和传不出去、也传不进来任何消息的姚府无法知道的。
还在等待救援的他们,更不知道那些报以厚望的同僚早就吓破了胆,现在巴不得和他们赶紧撇开关系,又哪敢再施以援手。
此刻,方府书房门口,方远山看着虎跳山方向,深吸口气,念道:“儿子,一个姚家我替你摆平,剩下一个李青阳,我留给你。我相信你还活着,只是暂时无法脱困。那么,如果你想报仇,就坚持下去,等着我,等着我把你救出来,坚持!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