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节道:“全军覆没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相信最终能够回到蛮荒的蛮荒武者,最多不会超过三万。最多一天时间,你就会得到消息。”
“三万,只剩下三万?”土藏丢了魂魄一样喃喃:“当时二百多万人,怎么能只剩下三万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曾经的朋友、部下、上级,甚至兄弟,有不少都葬身在那不知道在哪里的战场,永远都不会回来。
方节又道:“虽然战争是你们挑起的,你们本就应该承受这样大败的后果,但我们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而战争如今已经结束,我不想再为中原和蛮荒增加仇恨,所以我不杀你,你走吧。”
土藏失魂落魄的转过身,脚步发虚的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可没有走多远,他忽然转过身来,瞪大眼睛表情从未有过的激动:“皇城中失踪的三百万军民,你可知道,他们如今在哪里?”
方节冷冷回答道:“你就带着遗憾走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一瞬间,土藏的眼神失去了全部的光彩。他不再追问,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然后一步步走下城楼,走出城外,知道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土藏戎马一生,曾是联军西线统帅。对自人向来视为手足,对敌人也绝不仁慈,公平来说,他是个好军人。在他的带领下,西线大军曾经辉煌过,却在皇城脚下停止了前进。而这一停,就是半年多时间。虽然最后土藏成功的攻破了城池,但因为没有能将城中三百万军民找到,而视为最大的遗憾,总觉得胜利的不够彻底。而现在听方节说战争已经结束,他此前为此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整个人便从此一蹶不振。从见过方节,离开晋国皇城之后,这个曾经在西线战场上意气风发的统帅,便就此失去了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而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方节转过身,来一个瞬移,出现在皇城的上空。
他之前就已经知道皇城没有一个人,而后又从土藏口中得知了皇城被破,此时在高空搜索仍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却也并不惊慌,反而露出一丝笑容,瞬移到一栋不起眼的建筑之中,找到了一个连复曈也无法洞悉,而他也只是纯粹凭借记忆寻找到的隐形入口。
打出一道真气之后,一道半虚半实的门出现。
方节抬脚走了进去,然后一路飞行,迅速掠过了那条物女曾经带他走过的宽敞地下通道,终于在十分钟之后,视线豁然开朗。
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射进他的怀里。
他定睛一看,正是满脸泪水的物女,便情不自禁的紧紧相拥,口中不断喃喃:“我回来了,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怀中的物女仰起脸来,止住了泪水却仍然满脸泪花,像个孩子。
阔别半年,期间发生了无数的事,再次相见,方节自然感触颇多。
而物女见到半年来日夜思念的人,又何尝不是高兴到了极点,甚至忍不住喜极而泣?
方节问:“爹娘都还好吗?”
物女哽咽着,颤抖着回答:“都好。”
两人紧紧相拥,不曾放手,看的旁边的火鲁鲁眉头一皱。而也就在这时,方节从物女的头发里抬起头来,看向眼前。里面早已是欢呼一片,沸腾一片,远处不断有人朝这边跑来,而曾经熟悉的人则冲在最前头,在欢呼声中速度极快的飞奔而来,每张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喜悦。
物女终究还是放开了方节,与方节对望一眼,就像当初放弃武道修行一样,站在了方节的身边。
大丞相与昆仑等二十余人冲到了方节的面前,每个人都表情激动,却都是只顾喘气,没有说话。他们在等待方节宣布消息。
方节看着他们,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最终举起一只手,大声道:“中原胜了!”
大丞相等人顿时激动的喜极而泣,而远处正在冲来的人们欢呼声更浓,整个地下世界一片庆祝。
“一会好好跟我们讲讲怎么胜的,先回去吧。”大丞相容光焕发的说道,人群自从让出一条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
而方节只是远远看了通道内一眼,便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该回的不是这里,而是地面上。”
大丞相等人一愣,然后相视一眼,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最终,方节带着众人出现在了沦为空城达半年之久的皇城。而与此同时,无数条隐秘的通道之中,钻出了曾经躲到地下的全部三百多万军名。
人们看着天空久违的阳光,望着曾经无比熟悉的建筑,多数人喜极而泣,少数人载歌载舞的欢呼。他们都在庆祝今天的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