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舒轻轻地握住罗江的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罗江。
罗江在她的注视下,心头直发虚,讷讷地道:“好了,算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别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又没有红烧肉。”
张可舒淡淡地笑了笑,道:“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我知道如果我有危险你肯定会救我的,就像你上次救我那样……”
罗江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大了起来,讪笑两声,道:“原来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抽空帮我预测下彩票号码……对了,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张可舒想了片刻,犹豫着道:“报警?”
话刚出口,她自己先摇起了头。罗江也连连摇头:“报警根本行不通,我们手头上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警察来了,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或者把罪名全推到张雪梅身上,警察也拿他没办法,你注意到没有,张雪梅好像特别崇拜他,就算警察来了,张雪梅也未必会供出他的。这样一来,很容易打草惊蛇,我们拿他就更没什么办法了。”
张可舒的瞳孔里射出了罕有的仇恨的光芒,愤愤地道:“我们现在只有静观其变了,等到找到足够的证据再把他送进监狱,不,直接送到刑场。我发誓,如果他再敢作伤天害理的事,就算豁出命我也要和他拼了。”
张可舒的语气十分强烈,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望着她柔美的脸部轮廓,林天的脑子冒出一个很突兀的想法来:“有这么傻的女人做朋友,做人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告别张可舒,罗江心乱如麻,他很想现在就冲过去和陈一寒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但就像他给张可舒分析的那样,现在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并不了解陈一寒的实力,从他表现出的高深莫测的姿态来看,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惹恼了他,拿那些可怜的学生和张雪梅泄愤就麻烦了……
罗江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佩戴的评委袖标,哑然失笑,他这个评委恐怕是花卉节有史以来最不负责任的评委了,明天花卉节就结束了,也许,明天陈一寒会等不及先和自己做个了断吧!
管他呢,最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星期天,晴,气温宜人,似乎连老天都感受到节日的喜庆气氛,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为盛大的花卉节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作为花卉节的特邀评委,罗江破天荒地套上一身笔挺的西服,张可舒本想让他戏细做全套,把那天自己辛苦挑选了半天的领带带上,无奈罗江咬紧牙关,摆出一副“头可断,血可流,领带靠边站。”的强硬姿态,张可舒象哄小孩子似的诱骗了半天,只好作罢。
开什么玩笑,我大学还没毕业呢,穿西装就算了,还要打领带?这不是逼着乌鸦去选美嘛!林天看着撑着下巴,笑盈盈地注视着自己的张可舒,哭笑不得。
一照镜子,连他自己都下了一条,难道里面那个风度翩翩龇牙咧嘴的帅哥就是自己?
张可舒将他已经十分笔挺的西装拽了拽,直到上好的面料上看不到一丝皱纹才满意地点点头,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罗大帅哥,我选衣服的眼光怎么样,我敢打赌,你只要酷酷地往主席台上一站,包准能迷倒一片无知少女。好像还差点感觉……恩,把这个戴上。”
“这个……就不用了吧。”看到张可舒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副能遮住小半边脸的风镜,罗江小心翼翼地道:“没准别人以为你辛辛苦苦包装出来的‘罗大帅哥’是个可怜的盲人大叔呢。”
张可舒心情大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了罗江一眼道:“哼,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我……”话说了一半,张可舒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饶是她的性格洒脱,一张俏脸还是羞涩地低了下去。
罗江正在愕然中,张可舒突然抬起头,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拍拍林天的肩膀:“你也不用感谢我,这样吧……我这个月的早餐都由你请了,别板着脸啊,对,笑一笑……”
请一个月的早餐,也就是说自己还要负责送她上班了……不知道这个外人眼中温柔大方的“好姐姐”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罗江再次苦笑起来……
镇长发表一通简短的讲话后,闭幕式正式开始。今天整个镇子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大街小巷里几乎是万人空巷。挤不进学校的人眼巴巴地围在校园周围,连围墙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罗江正襟危坐在评审席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主席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心神不宁,有好几次心脏都无来由地乱颤起来,连额角的青筋也突突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