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只有张可舒自己才能听到。小小的名字犹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到了罗江的心坎上,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愣了两分钟,在心底喃喃地说道:“小小,别怕,不论付出什么代价,罗阳哥哥一定救你出来!”
再次望向陈一寒的时候,罗江的双目绽放出炙热自信的光芒,冲着陈一寒淡淡一笑。
陈一寒看了晕倒的司徒老师一眼,用悲天悯人的苍凉语调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一厢情愿保护的人类。他们自私卑鄙,阴险虚伪,为了生存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的灵魂,难道你还坚持人类不是该被灭绝的低等生灵吗?”
罗江耸耸肩,露出一个随意的笑脸。
见罗江没有反驳,陈一寒陡地提高音调道:“来吧,到神的身边来,你本来就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尊贵的神的使者,只有拥有高贵血统的我们,才配做这个肮脏世界的主宰者,我们必须遵照神的旨意,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法则!”
罗江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从陈一寒身上透散出的强大气息看,他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而且现在还没看到那些参加邪教的学生和小小一家人,当务之急先要把人救出来,不妨和他虚与蛇委一番,搞清楚状况再说。
“我们本来就是同类。”罗江露出真诚的微笑道:“从我们那几天的谈话你应该可以感觉出来,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在这儿和你磨嘴皮子了,和你合作倒是可以,但你总要让我知道你的计划吧,别告诉我你一直做征服世界的春秋大梦,却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那样的话我还是过现在这种懒散的日子好了。”
陈一寒得意地狂笑起来,那股邪恶的气息又盛了一分,罗江心头一震,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心诚的人总有回报的,我一直痛恨人类的恶习,所谓的人性无非是虚伪自私狡诈贪婪的代名词罢了。”陈一寒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定定地注视着罗江:“我和你一样,都是命运的宠儿,我的诚意感动了神,在一次写生的时候,蒙神召唤,赐予我神的血脉和无穷的力量,张雪梅就是我的第一个仆人。那天一看到你,我就从你身上感受到神的气息,同为神的使者,注定了我们将成为最亲密的朋友和最牢固的伙伴,我们之间的合作将是完全平等的,在虚伪肮脏的人类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绝对的平等,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彻底平等!”
见罗江认真倾听,陈一寒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先将这个镇子里的人都发展成我们的仆人,进一步提升我们的能力,等我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后,在每个城市寻找有权势的人作为神的代理人,只有我们齐心协力,再经过十年谋划,一定可以将这个肮脏的世界变得洁净起来!”
趁陈一寒的诉说告一段落,罗江插空问道:“前面那些失踪事件都是你做的吧,那些被张雪梅组织起来的学生呢?他们在不在这里?”
罗江不敢问小小,生怕听到令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的回答。
“他们?”陈一寒不屑地撇撇嘴,无所谓的语气像是在平淡地诉说一只鸡或是一只狗的命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关心那些拙劣的低等生物。他们都已经为神献身了,为神献身是他们的荣幸。”
不用他过多解释,罗江也可以想象到蒙神召唤赐予神的血脉是怎么一回事,说起来,他恐怕是第一个“神的使者”吧,只不过他这个使者实在有些不称职。
陈一寒狂热的语调和阴森的眼神让罗江终于明白过来,陈一寒和自己根本不是一类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儒雅的外表,优雅的谈吐,迷人的气质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伪装。
“你他妈的去死吧!”失望愤怒和无法诉说的悲伤噬咬着罗江的心灵,他大吼着向陈一寒冲了过去:“老子送你下地狱!”
陈一寒没料到罗江说翻脸就翻脸,略一错愕,罗江的拳头已经重重地砸到了他的面颊上,巨大的冲力扯着陈一寒的身体,撞到了墙壁上。
这一拳饱含了罗江的愤怒,令陈一寒一连吐了几大口血,陈一寒眼中闪过骇人的厉芒,舔着嘴角的血迹,就势一滚,躲过了罗江横踢过来的一脚。
陈一寒狂笑两声,身体像蝙蝠似的拔地而起,平平地扑向罗江,很明显,罗江的速度比陈一寒快了一分,在陈一寒的双爪快要掐住他脖子的时候,罗江间不容发地向后一仰身子。
陈一寒的指尖从他的面颊一擦而过,锋利的指锋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血槽。
不容陈一寒有什么反映,罗江借着后仰的势头,狠狠一脚踹到了陈一寒的肚子上。
脚尖的着力点是人的丹田要穴,即使是陈一寒,也经受不住罗江爆发出的强大力量,摔倒了房间的角落里,哼哼唧唧的呻吟了起来。
罗江冷笑一声,纵身扑了上去,提起右脚朝着陈一寒的脑袋踏了上去,哪知陈一寒的伤势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
见罗江逼近,双腿猛地撑开,一式漂亮的兔子蹬鹰朝罗江的胸口踹了过来。
罗江让过心口的位置,用左肩硬抗了这一脚,右手趁机捞起陈一寒的左腿,用力一拧。
也幸好陈一寒应变迅速,身体顺势一转,消去了大部分力道,尽管如此,他还是被罗江拎着左腿甩到了房顶上。
只听砰地一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陈一寒的后背撞上其中一盏灯泡,咚地一下砸到了地上,震得地面似乎都颤抖起来。
罗江实打实吃了陈一寒一脚,也很不好受,胸口一阵翻滚。但比起陈一寒来,他的样子简直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