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江咧嘴一笑,道:“狼是最可怕的动物之一,狼王的确值得尊敬,虎王更是百兽之主,天生王者,可惜你既不是狼王,我也不是虎王,我们现在连人都不算,说起来的话顶多算是半人半怪物的另类生命吧。”
雷虎一时间也琢磨不透罗江是什么意思,便没有接过他的话茬,罗江满含深意地注视着雷虎那双被智慧和野心所填满的狭长眼睛,淡淡地道:“我听过狼王是世界上最忠实可靠的伙伴,如果你和它成为朋友,它到死都不会背叛,你觉得呢。”
罗江还很少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令雷虎错愕了一下。他回望着罗江深邃明亮的眸子,平淡地说道:“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谁又有资格对背叛下定义。只不过都是因时形事,顺势而为而已。”
罗江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雷虎的肩头道:“雷老大,没想到你拽起文来比我们大学老师还牛。”罗江的掌心忽然加了两分力道,逼视着雷虎的眼睛,以一副认真的口吻道:“我看过一部很棒的电影,叫《我要相信》虽然我的命运一直不顺当,但是我一直相信很多东西,当我怀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相信。如果失去了相信的勇气,我想也没必要再这么辛苦地坚持下去,所以,我要告诉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都相信狼王将是最忠实可靠的伙伴。前提是你必须把它当作朋友。”
雷虎的脸色变了几变,要是再不明白罗江的意思,他也就不是雷虎了,他本来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罗江炯炯目光的注视下,雷虎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逃避。
其实以雷虎的老辣随便就能将罗江应付过去,但不知为什么,罗江真诚的目光和身上透出来的那股令人心生敬畏的威严气势令雷虎的应付之辞憋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两人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虎子几人刻意与他俩保持了一段距离,大声说笑着,反而令他俩之间形成了一种对峙般的微妙感觉。
罗江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丢出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经历了连番生死考验,雷虎的感触更是比其他人来得强烈。纵然雷虎算得上枭雄,他怎么说都还有一点感情,更何况现在算是他比较脆弱的时候,更容易从心理上将罗江视为共患难的伙伴。
雷虎顿了片刻,道:“我不想骗你,只能告诉你狼是没有伙伴的,它们只佩服强者。”罗江的脸上露出微微的失望之色,雷虎却轻松地笑了起来:“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成为我雷虎的朋友,我想那个人只可能是你。如果一定要死,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罗江啼笑皆非,这雷虎的思维还真不能用一般人的标准来衡量,他故意哼哼了两声,板起脸道:“那你最好祈祷我们别成为朋友,我罗江也有自己的准则,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先对自己的朋友动手。”
雷虎阴阴地笑了起来,高耸的眉骨上露出了一条条深深的皱纹,“那你会死得很难看,想成大事,必须比狼还要狠。我想我会教你做到这一点。”
“算了吧,你千万别教我。”罗江摊开手,道:“就算你教我一百年,我想我也学不会那套,比狼狠不是问题,让我违背自己的准则,我宁愿选择成不了大事,唉,老雷,有句话说了你别跳。”
雷虎目无表情地道:“说。”
“有时候我挺佩服你,可有时候觉得你真可怜。”罗江揉揉鼻子,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朋友,这样的人就算称霸天下又怎么会快乐。快乐是要和朋友一起分享的!我不相信你真是铁打的,在你难过或是得意的时候,你也想过找朋友一起喝酒吧。”
雷虎的身上蓦地爆出一股可怕的杀气,他的目光一冷,面色不断地变幻,木然地说道:“我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望着雷虎挺得笔直却透出一股苍凉意味的身躯,罗江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念叨着:“老雷啊老雷,其实你也不是个坏人啊,千万别给我和你动手的机会……”
接下来的进程超乎意料的顺利,一路上几乎再没遇到任何敌人,倒是碰到了不少四处逃窜的低等变异体。
从这些变异体身上几乎感觉不到多少能量的气息,照雷虎的推测,应该是进行实验的道具。
罗江对道具这个字眼很反感,但不能否认,这些变异体和医学解剖用的小白鼠没有任何分别。
其中还有不少变异失败的“人形变异体”那一幅幅凄惨的模样令大伙心头一阵恻然。
对这些变异失败的倒霉者来说,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吕天一拳轰爆了一个人形变异体的脑袋,对罗江道:“我数过了,我们一共经过了三百六十八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