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这既然是紫荆花军所放的讯号,他们至少也是分兵两路了!周虎猛那边有没有回报?”周龙彪身经百战,马上就知道,自己的伏击计划未竟全功,战局可能僵持住了。
身边几员提督将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正要回答,就听探马飞马来报告:“大帅,大帅!十里之外,发现周虎猛将军的副将牛晨,尸体倒伏在路边,头被人割去了!沿途有十几名亲兵尸首,似乎是牛晨将军往我大营而来,半路被人追杀杀死的!”
“战局一定起了什么变化!”周龙彪马上下令,“传我将令,第九师团率本部七千人,前往正西增援!此时我若不能一口吃掉紫荆花军,定有别处增援,此战务求速战全胜!”
第九师团的将领匆匆领命而去增援,周龙彪暗暗慨叹,自己大营里只剩下最后的一万六千人了,难道这方云晖的戍卫军,真就这么难打么?
董霜华凭借瞬移的超强法术,的确已经斩杀了周虎猛的副将,那个赶往大营通风报信的牛晨,急速地在赶回战场。牛晨的死,对战局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个,所有的人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方云晖的武斗气是来源于自身强大无比的精神力,可是久战之下,他已经感到了头脑之中的眩晕,好在那个九色宝石的项链,平时的贮藏量源源不断地供应了上来,才没让他感到过度的疲累。南岭军后面助战的两名法术师,法力不至于枯竭,其原因相同,他们当然也有方云晖九色宝石类似的法力水晶,只不过容量不是那么大罢了。而奇怪的是,与方云晖酣战的周虎猛等四员大将,也丝毫不见力竭的迹象。
这一场险恶异常的战斗,已经打了足足有快两个小时了。两翼和正面围拢上来的精锐南岭军,有如浪涛一般,一浪又一浪地冲了上来。最开始,紫荆花军凭借优良的军械——尤其是神机连弩这种东西——一次次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每次南岭军的攻击,都丢下几百乃至上千具的尸体,而紫荆花军的伤亡就相对要小了不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神机连弩上的箭终于射光了。紫荆花军在这种第一次血腥的搏杀上,终于暴露出了无法弥补的弱点——缺乏大战经验!
所有久经沙场的将士,无一不是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滚的,身旁的战友,或许前一刻还跟自己在一起奋勇地搏杀,可片刻之后,不知哪里来的冷箭就突然射穿了他的咽喉,或者寒光闪过,大刀就劈开了他的脑壳,红红白白的脑浆就溅到了你的身上。他可能陪你度过多少年的艰苦岁月,可能是你多少年生死与共的朋友,可转瞬之间,人就挂了!经历过生死的人,对这些并不在意,因为下一个,可能就轮到了自己。
可是紫荆花军,却远远没有如此的素质,确切地说,是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最初,战争的血腥给士兵们带来了亢奋、愤怒甚至爆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就慢慢地变成了恐惧和绝望。强兵不是能练出来的,绝对是打出来的。虽然这道理人人都会说,可到了此刻,绝大多数人才真正地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战力相当的时候,打的就是谁更不怕死!而这种不怕死,对新兵来说,可能就是一时的激愤和热血,很快就会过去,但对老兵来说,这是一种习惯性的——麻木!
在周虎猛所部付出了阵亡四五千人的惨重代价之后,方云晖的紫荆花军终于开始退却了,南岭军凶狠地围杀了上来,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将紫荆花军的外围一层层地剥落,一片片的紫荆花军倒了下去。
方云晖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睛,眼见着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队伍随时都会有溃散的可能,只要一溃,虽然伤亡惨重但队形仍然保持完好的南岭军就会乘势绞杀,那紫荆花军就要面临一场血腥的屠杀!方云晖本来打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想凭借着自己强横的实力拿下周虎猛,但在六大高手的围攻之下,这个计划并没有成行。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跟自己正面交锋的这四员大将,配合娴熟武技超群也就罢了,为什么酣战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疲累的迹象呢?跟实力相当的对手耗上这么长时间,哪怕是谭啸风和武超峰,也不可能保持最初的完好体力啊!
就在方云晖心中盘算着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现在能保持队形的败退跟被敌军打散而败退的损失完全不同——孟树强终于杀进来了!
孟树强在战场上绕了个大大的圈子,从周虎猛的后面犹如一把尖刀,直插了进来!孟树强兵力少,发起冲锋之前,做了周密的部署。他把仅有的千余骑兵组织了起来,排出了一个锥形阵,自己凭借武技的实力,冲在了最前面。而周虎猛的后队都是抛射的强弓手或者轻甲步兵,在骑兵强有力的冲击之下,抵抗能力及其微弱。但即便如此,孟树强透阵而来,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千余骑兵只剩下三百来人了!紧紧跟随上来的五千步兵,在骑兵冲破敌阵后继续围拢上来敌军的绞杀下,伤亡的数字也达到了三分之一。
方云晖眼见来了强援,精神大振,一声断喝:“咱们的援军来了,给我往前冲!”他长槊飞舞,从马上高高跃起,兵乓两声,格挡开敌人法术师两道兵刃,浑不惧死地发出了雷法术。密集的电光,形成了一道雷墙,与孟树强军汇合的道路上最后一道敌人屏障被骤然打开,凡是挡在这条通道之上的敌军,瞬间被雷电击得灰飞烟灭。但马上的,方云晖为这种强行发法术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左侧的一杆铁枪,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膀,长枪力量运使,加上方云晖本身正在飞身而起,整个身体几乎是被这一枪挑了起来。
方云晖只感觉中枪的部位一阵剧痛,耳中好像已经听到了冰冷的枪头贴着自己骨骼扎进来的那种令人牙酸的声音,他知道,枪身一进来,敌人马上就会爆开武斗气,自己这一条胳膊也就废了。还没等这种情况出现,方云晖右手长槊横扫,格挡开其余敌人的兵刃,直挥而下,铛地一声巨响,一边的月牙刃重重地斩在了那杆铁枪之上,敌人的武斗气尚未发出,枪杆就生生地被斩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