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萧靖宇那日解决麻烦的惊天手段将边将势力和文官组织都震慑住了,玉梅峰方圆百里之地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中果然都异常平静,边将势力和文官集团两方中并无任何一方再在这个范围内向对方出手,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消弥,于素馨五人一直悬着的心也渐渐降了下来。
萧靖宇仍然派中最从容的人,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按部就班地修炼,剑胚通灵的过程非常顺利,虽然还达不到以神御剑凌空飞行的程度,但神识笼罩剑胚时,剑胚就会像出水的鱼一般不停跳跃,越来越有活力。
萧靖宇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状态,他思来想去,唯“活力”一词最能贴切地表达出剑胚与己身越来越高的感应契合度。而且只要再持续十多天,那剑胚就能初步通灵,到时御使起来,比现在所用的那柄百炼精钢剑要强出十倍。
就如现在用剑时,一掠大概十里就要落地换气借力,然后再度飞行,虽然仍就迅捷灵便,但远比不上换剑胚后一口气飞渡三五十里那般爽快。
更重要的是,祭炼出的剑胚是具有成长性的,随着其通灵程度加深和萧靖宇功行修为地增长,日后一飞百里、千里,甚至朝游北海暮苍梧都不再是幻想。
而那柄精钢长剑相较而言就差出许多了,尽管它也能用通灵法祭炼,但因材质低下,日后就算能炼成通灵剑器,也不是萧靖宇的助力,反而是枷锁。
一晃月余,萧靖宇一天深夜从古剑洞天中回归后,突然从于素馨口中得知,童家来人了。
于素馨是在亲自伺候萧靖宇洗脚时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并且在描述此人时她的语气充满忌惮。
“嗯,夫人判断他是一位先天吗?”萧靖宇听闻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如果夫人想法为真,那这位不速之客还真是他降临元界后遇到的第一位先天高手,与之前从他人口中听来的一比,存在感明显强了数分。
于素馨点点头,一边给他擦净了脚移到床榻上,一边蹙着眉头讲道:“那人气息很是悠长强大,目光如电,下午在迎客堂会面时,他说喜欢冷茶,然后不过二三个呼吸就见他手中茶盏中茶水结了冰……”
萧靖宇嘿嘿冷笑两声:“这是在跟我们示威吗?雕虫小技,明天非要给他个教训尝尝。”
于素馨唤门外侍立的侍女将铜盆端了出去,关好门窗,也解衣上床,钻到夫君的怀里,找了个舒服角度软软倚着。
“那人态度还不错,除了这一手,今天的会面过程还算愉快。”于素馨温柔笑笑,柔声劝道,“若是能相安无事,夫君还是不要太落那边的面子。民不与官争,就算夫君不怕,与那样一个大势力总是对抗,成天防这防那的,烦也烦死了,如何能全心修行?”
萧靖宇拍拍她的肩膀,发表不同意见:“你却想差了。对童家这种虎狼一般的敌人,绝对不能退缩。你若本着大事化小相安无事的心思退一步,他们不仅不会感恩,反而还会认为你软弱可欺,马上扑上来狠狠咬一口。唯有毫不惧怕地跟他对上,打得他们痛,让他们知道欺负你得不偿失,他们才会尊重你,才会退一步。”
萧靖宇眼睛中闪动着莫名光彩,像是忆起某段前尘往事,不停冷笑,又道:“这就是狼性,那童家就像狼群。对付狼群,你要放下恐惧,完全放弃逃跑的想法,不低头不弯腰不后退,小心谨慎,与它慢慢周旋,再瞅准机会,最后一棒狠狠打折它的腰,彻底废了它。”
于素馨感受到夫君语气中那腾腾杀气,心头一紧,连忙把他抱得更紧。
萧靖宇笑着轻抚夫人的柔顺青丝。
第二日上午,萧靖宇与童家来人会面于迎客堂。
萧靖宇在童家人进门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童家来人是一位约四十岁的穿蓝衣劲衫的魁梧汉子,浓眉如刀,眼睛狭长而精亮,颧骨稍突,嘴唇较厚,他站直时一双手几乎与膝盖平齐,很是扎眼。
这样的特征,几乎是点明了这人一身功夫是在一双手上,剑与掌应该都有相当成就。
萧靖宇起了身,站在原地朝来人一拱手,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道:“萧某昨日白天不在派中,劳童先生久候了。”
“不敢不敢,是童天柱来得唐突。”童家人脸上堆着笑,表现十分热情,接下来又说了一连串的客套话,礼数十足,尽管萧靖宇本没打算给他好脸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童天柱还真就把萧靖宇心头那点不爽给说散七八分,再想给他点教训却着实拉不下那个脸。
“不知童先生所来何事?”聊了好一段废话,萧靖宇才好容易找了机会把谈话转到正事上来。
童先生笑呵呵地说:“童某来此是受家族所托,将童家之前与玉女剑派之间的一些小误会作个了结。”
萧靖宇嗯了一声,淡淡问:“怎么个了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