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讲的是庄梦蝶的故事。为了对得起这个故事,在讲的时候,他间或地用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着,虽然不频繁,但这次奏出的音乐真的有了点钧天广乐的味道,以致于有不少特殊的人群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一开始讲的是《大宗师》——
……
子舆和子桑是好朋友,连绵的阴雨下了十日,子舆说:“子桑恐怕已经困乏而饿倒。”便包着饭食前去给他吃。来到子桑门前,就听见子桑好像在唱歌,又好像在哭泣,而且还弹着琴:“是父亲呢?还是母亲呢?是天呢?还是人呢?”声音微弱好像禁不住感情的表达,急促地吐露着歌词。
子舆走进屋子说:“你歌唱的诗词,为什么象这样?”子桑回答说:“我在探寻使我达到如此极度困乏和窘迫的人,然而没有找到。父母难道会希望我贫困吗?苍天没有偏私地覆盖着整个大地,大地没有偏私地托载着所有生灵,天地难道会单单让我贫困吗?寻找使我贫困的东西可是我没能找到。然而已经达到如此极度的困乏,还是‘命’啊!”(按:本来想用原文的,但怕有的读者朋友读起来比较困难,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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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唐远讲故事的水平实在太差,因此,待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但留下来的,有不少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接着,唐远开始讲起了《逍遥游》。因为这个故事本身比较瑰丽奇伟,所以,就以唐远那垃圾水平,讲起来依然还是很吸引人,而故事讲完的时候,有不少人竟然神游天外。
唐远的神识感觉到,场中有几个人的精神力在此期间出现了不小的波动,待他的故事讲完,有一个人的精神力甚至出现了不小的飞跃。看来,自己这两个故事倒也没有白讲。
一条鱼,纵然可以短暂地跳出水面,跃向高空,但它终究还是要落到水里,接受水中规则的制约,这就是《大宗师》讲的道理。只有经过了《逍遥游》,当鱼化为鹏之后,它才能真正的腾飞于九天。
大宗师,再大,到底还是宗师,到底还是凡夫。只有经历了逍遥游的历程,才算跨进了天人之道的门槛。
以唐远如今之境界,虽然说神力还接近于零,但出之于他身的一切言语、行为,已然会发生微妙的天人感应作用了。现在在他的周围,要是有人能真的领悟了他讲的这两个故事,说不定一下就可以实实在在地晋入天人之道。
这就是神的作用。出之于神的言语,不再是简单的言语。神讲的故事,也不再是简单的故事。在信息之上,还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种作用,不以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纵然他敛去了所有会对外界产生影响的精神力、意志力。
但是,神,终究是神。就算是垃圾神,依然是神。
有时候,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影响。而并不一定需要这种存在做些什么。这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就算它什么也不做,所有经过它周围的光线也会不由自主地发生弯曲。
在这个空间,有些存在把这种现象称为‘神力效应’。
这也是神一般来说不允许逗留在凡人世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