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双方都是勇者,那么,很自然地,就是力大的一方胜了。最终,不出意料地,以人类一方的溃败告终。战后,肯拄着拐杖,悲伤且无奈地离开了军营,回到了人类所属的一座小城。
就在刚才的那一幕战争中,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左腿。
“爸爸,我们又败了么?”夫妻重聚抱头痛哭的场面过后,晚饭的时候,看起来才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林问父亲肯。
肯点点头,却是不语。
光幕中,他的面孔稍显扭曲,那是屈辱,和对自己无力的痛恨。那屈辱的表情,让在场的所有魔法师心悸。
“这一次,我们又丢失了一座城池。”过了半晌,肯才淡淡地说道。
“我们……我们还有机会么?”很显然,那男孩林对战争并非一无所知。
“难。野蛮人力大无穷,身体的抗力也比我们人类强得太多。这么些年来,每次战斗,基本上都是以我们人类一方的惨败告终。要不是野蛮人的纪律方面不好,恐怕,我们人类早就被灭绝了。但是现在,局势在一步步恶化,就怕,我们已经撑不了多少年了。”
肯说完,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林的脑袋。
战别回家,与家人的重逢,带给他的显然不是心慰,而是心酸。再过三四年,这孩子,也要上战场了。到时,他又能不能挺过第一场战斗呢?
挺得过第一场,能不能挺得过第二场呢?挺得过第二场,能不能挺得过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呢?……就算都能安然无恙地挺过,那么,要是人类,彻底地败了呢?
野蛮人不需要人类,他们所到之处,对人类只有一种处置,那就是杀杀杀。除了杀,还是杀。以眼下的情况下,就怕要不了多少年,人类,就再也组织不起一场稍微有点规模的战斗了。
这些年来,无数的英雄殒落,无数的人类战死,又有无数的人类补充上去了。可是,补充的,远远跟不上战死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不需要什么远见卓识,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已经知道,人类的末日,怕是很快地就要来临了。
无数的人类精英殚精竭虑,想方设法——可是,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想呢?
光幕中,肯的眉头紧锁,他望着林的目光,深沉而复杂。他心中的所思所想,配合光幕上不时滑过的他脑海里的片断,清晰无谓地传达给所有的魔法师观众。
“爸爸,我在想,当路走到尽头,所有的办法都已经想尽,却依然无路可走的时候,我们是不是需要寻找另外的方向?”林抬起头来,问肯。
才七八岁的孩子,他的眼中同样已经蓄满了悲哀。悲哀之中,却也有一种稚嫩却似乎不可动摇的坚定。
“另外的方向?”肯认真地问道。只是他的认真,在光幕外所有的人看来,只是属于一种父亲对于儿子的肯定,而不是对于问题本身的认同。
是啊,如果千千万万的人类都没有办法,又如何能期望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有什么真正有效的办法?这一想法,不止弥漫在光幕上肯的心中,也弥漫在光幕之外近千魔法师的心中。
只是有不少的魔法师心中还在疑惑,我们的魔法呢?我们的斗气呢?
“是啊。我看过妈妈打鸡蛋,两个鸡蛋相碰的时候,总是一个好好的,一个被碰开了。我在想,为什么一样的鸡蛋,相碰的时候一个坏了一个却没有事呢?”林转头看了看妈妈,又转向肯说道。
肯一愣。
听到这个回答,光幕外的所有观众也是齐齐一愣。很显然,孩子的回答有点出乎他和他们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