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丰富的理论,博杂的知识,竟就是为他们这些家族废才们准备的。
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不是天才,那就是庸才。
而庸才,也就是废才!
对于家族来说,庸才的存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家族世俗方面的生存发展贡献力量,所以他们要学各种各样的知识,各种各样的理论——
因为他们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
而家族的天才们,比如达尔的三弟,完全不需要学习这些,他只需冥想,也只要冥想就行了。他的使命,是冲击大魔法师。而且很显然的,像达尔三弟这种甚至被家族长老称为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久的将来成为大魔法师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进一步,成为魔导士、大魔导士那也是可以预期的。
成为大魔法师之后,他才需要恣意地学习他所想学习的东西。
在这两种成长轨迹之下,受到全面的、‘精英式的’培养的达尔,将来将是一个家族知名的人物、大陆知名的中级或者高级魔法师。而达尔的三弟,在正常的情况下,将会成为‘默默无名’的大魔法师,或者大魔导士、大魔导师!
也就是说,一者,达尔的三弟,将向着魔法的高峰攀去,而且也注定会攀到高峰,至少是大魔法师的高峰。
而如达尔,他的魔法之路,早早地就被家族腰斩了。
他将走向家族为之安排的另外一条道路。
这一辈子,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成就也将最多是高级魔法师——被挡在大魔法师的门槛之外——在他们的家族看来,也就是真正有分量的魔法师之外。
更残酷点,从某种意义来说,如达尔这般,其实只是家族的弃子。
——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一个少年心痛的事?
所以达尔嫉妒过、埋怨过、伤心过,也痛恨过。但是这种种情绪,种种伤心与失落,最终也只是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认命。
不然,又能如何呢?
而到了深蓝魔法学院,他也慢慢知道,世俗的魔法认知,与家族的魔法认知,是有差距的。而且这差距,是超乎世俗许多魔法师想象中的大。
就如目前这般,许多学院的学生以及旁听的中低阶魔法师,往往都会为一些‘难得的’魔法大师的讲座而疯狂。
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所为之疯狂的东西,在如他那般的家族里,原只是专属于‘弃子’课业呢?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在他们接受这种‘完美的、全面的’培养同时,他们失去了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失去。
本来么,他们就不曾拥有过。
只有如里恩这般,纵然失意于自己在家族里的定位,但面对这如是种种,心底不由自主地时时浮现的,是身为家族子弟的骄傲。
是一种别人无法也无从理解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