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任云破空狡猾善变,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相拥而泣的任鹏父子,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身旁的令新锋更是震惊到了极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失声道:“不会的,不会有这么巧合的!霹雳剑任风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任鹏?这也太巧了……”
“这大当家的,竟然是我们鹏儿他老子?”牛芒睁大了牛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相拥而泣的任鹏父子,怔怔地说道。
“怪不得鹏儿刚刚说那句话,原来他早就听出了这个大当家的声音象他父亲!”张震羽也是一阵发楞,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任鹏刚刚与他说的那句话:在我家的后花园也有一个湖,父亲经常带着我在那里玩耍……
场中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场突然发生的父子相认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深藏在御林军中的一个小兵卒竟然是霹雳剑任风之子。
“云哥!云哥!现在怎么办?”哮火天王华厉娇看着失控的局面与惊呆了云破空,忍不住用手摇了摇云破空,尖细的语音中掩饰不住她内心的焦急与惊骇。
霹雳剑任风的实力,华厉娇虽然没有见识过,但通过外界的那种种传闻,便足以让她仰视了,要不然云破空也不会不惜一切地拉他入伙。而如今,任风的的儿子成了自己一方对立的敌人,毫无疑问,任风绝对会站在自己儿子一边,那样的结果又将是多么可怕呢?
云破空被华厉娇摇了一阵,渐渐回过神来,他不愧是混迹山林多年的老江湖,很快地,云破空从自己一脸的惊骇中挤出了一丝诌笑,轻声道:“原来,这位小兄弟便是任老哥的令郎啊!难怪生得如此气宇轩昂,英伟不凡……呵呵……”
尽管云破空的这脸笑容显得极不自然,但仍然让张震羽和牛芒二人大开眼界,二人在心里暗道:难怪世人尽说云破空诡诈阴险,机灵善变,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破空!你少在我父亲面前拍我的马屁!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大土匪,若不是我父亲在此,我和我的兄弟们只怕早死在你的阴谋之下!今天有我父亲在此,决计不能饶你!”任鹏猛然回头大声喝骂道,眼神中尽是喷火的恨意。
“鹏儿……唉!”任风见任鹏大骂云破空,他忍不住想出言阻止,但看着任鹏那等愤恨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庞满是无奈之意。
任鹏看到父亲的异样,又联想起父亲的身份,他猛地抓住了父亲的双肩,一面用力摇晃着,一面大声对父亲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您难道忘了您是谁了吗?您是名扬天下的霹雳剑,奔雷剑庄的庄主啊!您怎么能与这样一帮恶匪为伍呢?您应该尽数杀掉他们,为国除凶,为民除害啊!”
“霹雳剑?奔雷剑庄?”张震羽听到任鹏的大叫声,心里一震,但却又有些疑惑,不禁凑近了牛芒,小声道:“你知道霹雳剑和奔雷剑庄吗?”
牛芒此时也在震惊之中,尤其是那双看着任鹏的大眸子,正在闪铄着一丝丝光芒。
听到张震羽的问话,牛芒的黑脸极夸张地变了一变,一副“这你都不知道”的样子,继而又小声对张震羽道:“大人可能涉世未深,不知道这天下间的异士高手,这奔雷剑庄乃是咱们冥灵帝国三大剑庄之首,以一把绝世神兵——奔雷剑闻名于世,其庄主任风更是被公认为冥灵第一快剑!人称霹雳剑任风!”
“哦!原来这个任风如此厉害,难怪连云破空也会惧他三分,还不惜一切地拉他入伙……”张震羽自顾地呢喃了几句,这才认识了眼前这名“大当家的”。而与此同时,张震羽也想明白了一个困扰了他两年之久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任鹏使剑的速度会那样快?
且不说张震羽和牛芒这两个没事人在这里嘀咕着,只说任风在听到任鹏对自己的一阵叫喊之后,冷峻的老脸愈加难看,又是愤慨又是无奈,隐隐间还透露着一丝挣扎过后的消沉。
最终,任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好了!鹏儿,我知道你对父亲如今的样子很气愤,但世事曲折,好多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的。你知道为父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当初为父被皇家派出的数十名剑师高手围攻,打成重伤,危在旦夕,是云破空他冒死救下了我!并且还留我在黑魔山静养恢复,如今我不但恢复了所有实力,马上还要突破高级剑师之境!这一切都是云破空给我的,你明白吗?”
此语一出,任鹏以及张震羽和牛芒二人均是一惊。任鹏吃惊,惊得的是云破空竟然是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而张震羽等二人吃惊,则主要是惊叹于任风的实力,一人独斗数十名剑师,这是何等惊人的恐怖实力?
任风看到儿子被自己说得震惊不语,他叹息了一声,又接着说道:“鹏儿,你还小,在你的眼中,或许这个世界永远是正义的,永远不会掺杂邪恶,就算是掺杂了,也会被正义的人们给剿灭!但为父要告诉你,世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当初三殿下王熙龙,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子,在我们岭西郡发生百年一遇的大旱灾时,他奉皇命巡查至此,不但不体恤百姓,还大肆贪酷朝廷拨发给我们岭西郡的赈灾饷银。为父我一时气愤不过,就上书给当今皇上,希望能挽救水火之中的岭西难民,却哪知,官窟阴深,我的上书谏折竟被官员压下。紧接着,就发生了九月十三日那晚的血腥杀戮!我任家一百余口老小,惨遭横祸,数十名剑师高手围攻我一人,我从府中逃出,接连与他们周旋了两天两夜,逃了上千里路,他们依然不放弃对我的追击,直到我被云破空设计救下。我有什么罪?我只不过是想为冥灵子民争取一点生存的权力,便惨遭如此屠戮!”
任风一面说着,他古铜色的脸颊浮现了一种苍桑的感慨,一种对天道的叹息。
“唉!不管我说这些,你能不能理解,但我还是要说下去!”任风叹息了一声,脸色又微微变得凝重起来:“你现在还小,还没接触到世事的险恶,你以后千万不要学我,做人做事都要时刻记得遮蔽锋芒!尤其不能上书言政!何为天道?何为民意?何为正义?呵呵!一切尽在于强权,只要有了足够强横的实力,你便拥有了一言有鼎的话语权,当初我若是修成高级剑师的话,谅他王熙龙能耐我何?”
“这个卑鄙无耻的王熙龙!身为一国储君,皇家后裔,不但不体恤民生,不思治国为民,反而与贪官污吏狼狈为奸,屠杀忠良!是可忍,孰不可忍!”等任风话一说完,牛芒忽然愤愤地叫骂起来,粗犷的叫骂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任风听到牛芒的叫骂,忍不住瞥了牛芒一眼,继而他眼睛一亮,冲牛芒揖手道:“多谢这位兄弟能为吾伸张正义,兄弟虽然言语有些粗重,但却是句句切中要害,说得真是大快人心啊!”
牛芒见状,连忙对任风还礼道:“任老爷子客气了,你可千万别与我以兄弟相称,鹏儿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是鹏儿的父亲,这兄弟之称,我可担当不起!”
张震羽在听完任风的话后,心里也激起了一阵波澜,他回忆起了王熙龙曾经在大街上欺负自己与母亲的场景,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暗道:王熙龙,我原以为你贵为帝胄,自有一番德教,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人!哼!早晚我要为国除掉你这个卑鄙之徒,也为母亲出一口恶气!
任风见牛芒说话豪爽不羁,对其颇生好感,又见张震羽沉吟不语,不禁对张震羽道:“不知这位小兄弟……”
牛芒不待张震羽说话,便抢先叫道:“这是我们的头儿!这次征讨黑风寨的大军先锋,张都尉!”
张震羽白了牛芒一眼,又连忙对任风施礼道:“在下张震羽,见过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