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离娘小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无耻吧?他显然已经超过了无耻地极限!
花儿捧着鞋子,双手奉还,却不知那鞋子是不是藏在他那里整整五年,竟然还拿出来送人!
离娘低头,轻轻一句:“你喜欢,就留着吧!”
刷……绣花鞋再一次不见了踪影,说留就留,毫不客气。他何必客气!
而就在这是,辚辚马车已经辗转到了天涯海角,因为公孙离娘准备从东门出去,据她所知东门看守比较松懈,加之他龙府大少奶奶的身份,谁敢盘问?谁又想得到她竟然窝藏罪犯呢?她有十足的把握送花儿出城。而出东门,必经天涯海角。
可惜,她太低估了花儿,低估了他的痴狂!低估了他的疯癫!
从帘子裂缝里望出去,天涯黯然,乱雪之中,脱世神石孤独地站在那里,落寞凄然,悲望天涯。曾经,神石之上,清丽绽放,神石之下,痴人拈花,似乎真的与世隔绝,似乎真的万世永恒!
“不知道,他冷不冷!顾不孤独?”不知道花儿说的是它?还是她?
公孙离娘似乎看出了花儿的心思,又似乎永远看不透他的深沉,她刚想说点什么,只见那疯子忽然大笑着掀起车帘,跳下马车,狂奔而向天涯,张开双手,大呼大叫:“花儿来了!等我!花儿来陪你了!”
“回来!你……不要命了?回……”风雪灌进马车,乱了离娘凄迷的眼。
疯人,狂人,已经站在天涯,立在神石之下,哀然落泪。
“栀子……快停车……”离娘忙叫。
“少奶奶,让他去吧!他的灵魂不属于人间,他的归宿并不是这个世界!”小小丫鬟,忽然语出惊人,难怪招离娘喜欢。
车停,雪印深痕,离娘似乎被栀子的话所感染,孤零零立在车前,望着那疯子的背影,凄然落泪。“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喃喃自语。
花儿仰望神石,绕转一圈,忽然跪地,扬手痛号:“天哪!你为什么不让这神石开花!为什么要灭绝的我拈花大道!”
原来,今天便是老种花人的五年大忌,而神石未绽,花儿求死之心已决。
“为花而生!为花而死!花死即人亡!花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花儿悲哭震天,万世寒风在他的脸上萧萧卷成凄凉。
花儿双手扶着神石,痛哭起来,哭声几乎要传遍空城的每一个角落……为花而哭?为人而哭?还是为自己而哭?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公孙离娘被深深触动,痴人!前古未有的痴人!
女人,向来都很喜欢痴人!女人,向来都很喜欢吃人!女人,向来都很喜欢吃痴人!不知道,此时的她是不是很想咬他,吃他?
痴人惊天泣,痴人动天容,在痴人的哭声中,风雪大乱,忽然一声霹雳,似乎连天也受了感染,流泪哀嚎起来……
天会动容,天朝的城管们却不会,花儿的哭声引来了陆陆续续的天朝城管,他们是最无情的存在。花儿为花舍生忘死,然而这一次,他真的不可能再逃得掉了,没有人再救得了他,公孙离娘也无能为力了,她转身上车,不愿看天朝城管将花儿捆绑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