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大陆,大运王朝,京城。
开国公苏定国府邸,位处京师最繁华之地,朱漆色的大门,威武的石狮子,目光锐利的看门武士,和囊括府内的京师第一高山嵩山,这些都无一不透漏出苏国公的不凡。
时值深秋,天气阴冷,已经不时的飘起了清雪,来往的人们已经换上了薄冬衣。
府邸东处,背靠嵩山,一个简陋的小院内,窗户半开着,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恒,久也,久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终则有始也。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玉不琢,不成器,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
大清早,苏玄如同准备进京赶考的秀才,揣摩着经义内容。
苏玄身着一袭青袍,十四五岁的样子,眸子如星,柔和的目光中,带着坚毅之色;身体,如同一只笔直的枪站在那里,不屈不挠。
能读得起书,却没有仆从婢女伺候,有条件住在独立院子里,这一切都显示着他的地位虽低,还不至于卑微。
开国公府内的庶子,他是侍妾生的儿子,无名无分的庶子!
“五个月后就要举行乡试了,能不能参加明年的会试就看这次!只有考取举人,才能参加会试,考会元,再考取状元……”
苏玄翻开一本书,心中却无法平静。
“生母早死,父亲不待见我,嫡母欺凌我,同宗兄弟更是把我当成笑话,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竟然,竟然把我唯一的妹妹,卖进了迎春楼,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她才只有十二岁啊!”
苏玄使劲的握着拳头,指尖插入了肉掌之中,鲜血横流。
“凭什么!我苏玄也是开国公苏定国的儿子,也是少爷!为什么偏偏非要跟我过不去呢!”苏玄满脸痛苦之色,坐在椅子上,使劲的“砰砰”砸了几下桌子。
开国公苏氏家族,传承三代,开枝散叶,整个家族极为庞大。
苏玄的父亲,苏定国,就是现任国公爷,妻妾上百人,子孙多的已经数不过来,若非那件事,恐怕他早就忘了这处荒芜的小院里,还有他的一双儿女。
然而,更是因为那件事,苏定国震怒,赵夫人从中作梗,妹妹苏琪被卖入了迎春楼。
她才只有十二岁啊!
不顾骨肉之情,只因为那件事……便不分由说的给予了他最严酷的惩罚。
想到这里,苏玄的心开始抽搐着:“可恶!难道就是因为我是庶子,我娘是侍妾的身份,就要如此欺凌我吗?”
这大运王朝,传承八十年,历经三代皇帝,尊卑等级极为森严,不准有丝毫逾越。
男尊女卑,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
侍妾,地位比妾还差了一截,不比婢女的地位高到哪里去,就是幸运的被国公爷临幸过一次,再次幸运的怀孕,并且生下儿子,就成了侍妾。
苏玄的母亲,本是个陪嫁丫鬟,被苏国公临幸后,生了个儿子,被纳为侍妾。自然而然的,她生下的两个孩子,就成了庶子。
庶子,没有资格享受府内的资源,没有权利继承家业,遇上品性好的嫡母,说不定能赏一口饭吃,给个吃饭的活计,反之……运气不好的话,则饱受欺凌。
出人头地的途径,只有一个,科举!
状元考试,分文考和武考,考生文考第一,武试落败,那就没有资格成为状元。文考第一,武试也是第一,才能钦点状元。
从王朝开国到现在,状元不过三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