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见云谣二人未走,心内也知云谣是要保自己周全,心内暗暗记下了云谣的情,脚下不停,催墨玉黑麒麟杀进了西歧军内,好一个闻仲,毕竟是征杀多年的骁将,双鞭飞舞,近一近则骨断筋折,远一远才可保了性命。
闻仲杀出,自有离的近的成汤将士跟随,闻仲开路,便如滚雪球一般,身边聚集的成汤士兵越聚越多,等到与秦震那一路汇合之后,倒也聚了不少,两下一呼应,突围而出。
这边闻仲领军突围而出,西歧城上羌羌羌三响,自是收兵之令,西歧将士也不贪功,呼啦一声,望西歧城内便归,不刻间,整片战场已是无了厮杀之声,却有无数伤兵残马横卧于地,呻吟之声响成一片,不时间,总有无了行动之力的军士被火烧到,惨呼震天。
云谣自半空随着闻仲,听见身后声声惨呼,其心自是微动,以云谣的修为,本该是远远高于广成子燃灯等人的,但是他的修炼日子太短,修行路上更是奇遇不断,一帆风顺。所以使得他的心性差了很多。耳中听得身后惨呼之声,不由的烦躁不已,脑中乱七八糟的净是惨死之人临死之状,直恨不得回身便去将这些惨叫之人尽数坏去,免得在被其声乱耳。
云霄与云谣离的近,不见云谣说话,只把一颗头低的垂胸,有些好奇,伸手将云谣手执住,开口问道:“兄长,今闻仲已然脱困,你我是不是现在就回三仙岛?”
云谣听了云霄言,抬头正欲答话,却见云霄掩口惊道:“兄长,怎的眼睛这般红?”
云谣听云霄这一说,想起自己先前动了杀戮那些残兵之心,也便知了是何原因,忙定下心神,将清心法决念了遭,已消了杂念。
云霄冰雪灵慧,见云谣此等模样,也知云谣方才是乱了心性,也不出言,待云谣回复正常,云霄才轻笑道:“兄长,你好说歹说也有不小的神通了,怎的心性就如此差?先前遇到妲己,妲己是天生媚狐,更何况你那时没有斩断尘念,被她迷惑倒也有情可原,怎的现今修为大进,却还总是心性大乱,真真笑坏妹妹了。”
云谣听云霄说起当初自己被妲己迷惑的事情,老脸不由的一红,咳嗽两声掩去窘态,开口言道:“说来也是奇怪,修那[乾坤尺]密法之前,我虽是修为不足,却也能定住自己心性,怎的现今随意思些琐事,也能乱了心思,真真让我好生纳闷。”
云霄乃截教门生,本非人之本源,又不谐[乾坤尺]密法,自是不解云谣现今之状,只能与云谣同摇头。
两人言论间,已是随着闻仲行了近二里,闻仲虽是带兵杀出重围,却也损失惨重,十停人马,存了不足一停,尚且都挂着伤势。闻仲见身后无追兵赶至,也便下令放缓速度,自己一催墨玉黑麒麟,迎上云谣与云霄,言道:“二位道友之心思,闻某心领了。”
可怜闻仲,这一番下来,袍也破了,甲也散了,一张脸上尽是黑灰,狼狈不堪,云谣看着心伤,言道:“太师,云某在劝你一劝,此一时你离西歧尚且不远,所带之余众也都有伤势,行不快,不若你便舍了他们,自己速速回了朝歌,与商朝基业相比,你这些儿郎又算得什么?”
闻仲脸色变了一变,轻叹道:“道友之意,闻某心如明镜,奈何这些部下与我征杀多年,我又怎舍抛下他们独自求生。”
云谣见闻仲面色坚决,也知再劝无用,便言道:“太师既是如此说,云某也便多卖些力气,一路随太师回了朝歌。”
闻仲闻听此言,自是大喜,谢了云谣好意,径自压下墨玉麒麟,整顿军士去了。
云霄现今也是随云谣之意而行,也不多言,依旧是与云谣乘风而行,却也没望时不时打量四外,防有阐教门生暗算。
话不多说,闻仲一众行了几日,却也无事发生,云谣与云霄每日随闻仲而行,也未发现有阐教门生露面,看似阐教已是不在对闻仲起意。
这一日,至了一分路之口,闻仲与几员副将商量几句,向左而行,这一处云谣却是知道,左行乃通青龙关,右行为淮水,见了闻仲左行,云谣忙压下云头,近到闻仲身前,言道:“太师,莫行此路,不若还如来时,行那淮水吧。”
闻仲摇首言道:“道友,当初你我来时军士颇多,又需沿路收集粮草,自是可听你言行淮水。但现今我所剩之兵无几,行青龙关小路也无不可,况且西歧军士虽无动静,却也难保就未曾追来,行淮水路途宽阔,若被追上,着实难以抵抗,两下一论,还是行这青龙关吧。”
云谣正欲他言,闻仲又已言道:“道友,你也且莫在劝我,如若论本事,你比我大,但论这行军之道,你却不及我,行青龙关是不会错的。”
这一句话,把云谣想要言语的话都憋于肚中,叹一声,回了云霄身旁,轻言道:“好生注意,怕是闻仲再此要遭些劫难。”
这一番,自成汤营中,乃是云谣三劝闻仲,奈何闻仲一劝也不听,领军士一番行进,已是至了一岭,自有一石碣,上书[绝龙岭]。
闻仲眼尖,左顾右盼中,已是见了此石碣,立时便黯然起来,旁边自有他的小徒弟秦震见了闻仲色变,忙问道:“老师,却不知为何无故变色?今我军已是离了西歧,定可安全回转朝歌,老师且莫在悲怀。”
闻仲下山之时,他的师傅金灵圣母偶感天机,与闻仲言‘你一生不得逢绝字’,今闻仲见了这[绝龙岭]上的绝字,又思起云谣先前所言,心内暗叹,悔不该先前不听云谣言,若是走淮水经五关,也便见不得这[绝龙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