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有人必须拥有当局的话,为什么他成为统治者就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呢?”泰米艾尔问道,“毕竟我还没有听说过国王曾经赢得任何战争。”
“国王的权威和这个不一样,”劳伦斯回答道,“他是国家的首领,但他并没有绝对的权力,在英国没有人有绝对的权力。波拿巴没有限制,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他拥有这样的天赋,只是为自己服务。国王和他的政府部门首先是我们国家的仆人,其次才是他们自己。无论如何,他们中最好的人都是如此。”
泰米艾尔叹息着,没有进一步和他讨论,只是再次无精打采地将身子蜷缩起来,护在龙蛋上,劳伦斯焦虑地盯着他。这不仅仅是不快乐的损失,任何队员的死去都会让泰米艾尔哀伤,但在平时,泰米艾尔表现出来更多的是遭到挫败后的愤怒,而不是这种长久不逝的毫无生气。劳伦斯担心真正的理由远不是他们在龙的问题上的意见不一,可能是更加深切的失望。
他尝试着向泰米艾尔讲述一些浅显的政治问题。多年以来,威尔伯福斯一直致力于采取实际行动,而另外一个人则把事情推向议会,他们现在仍然如何地费尽周折地向目标推进。但他明白,自己提供的这些可怜的安慰不如一个例子有用。如此缓慢的、有计划的进程从来不会满足泰米艾尔渴望进步的精神,即便如此,当他们还致力于自己的职责时,他们没有时间去追求政治。
但他突然日益感觉到,不知何故,他必须去发现某种希望。因为他非常确信战争应该放在首位,他不能对这一职责置之不理,他无法忍受泰米艾尔如此消沉下去。
奥地利的乡村一片绿色,到处都是金黄的稻谷,现在是收获的季节了。羊群肥壮,悠闲自在,至少泰米艾尔用爪子抓到它们时是这种感觉。他们没有看到其他的龙,也没有碰到什么挑战。他们穿过萨克森,平稳地向北又飞行了两天,仍然没有任何部队的迹象。直到最后,他们穿过厄尔士山脉最后一段山脊上的最后一片起伏的丘陵,到达德累斯顿城镇外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营地,有七万多人,在旁边的山谷中,大约有二十四条龙趴在那里休息。
劳伦斯有点延误地发出命令,展开旗子。警报发出后,队员们开始拿起枪,爬到他们的龙上。不过,对方一看到英国旗子,劳伦斯他们就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接待。泰米艾尔挥动着翅膀,在临时营地上迅速清理出来的一个地方着陆。
“让队员继续留在上面,”劳伦斯告诉格兰比,“我希望我们不需要待太久,今天我们还要再飞一百英里。”他摇摆着从鞍具上滑到地面,精心地用法语编着自己的解释和咨询的问题。
“嗯,真是一段该死的时光,”一声清脆的英语传了过来,“现在,你们其余的人在哪里?”
劳伦斯转过身去,茫然而吃惊,一名英官正闷闷不乐地站在他面前,在腿上搓着谷物。在同样的环境下,即使是遇到一个皮卡迪利大街上的鱼贩,他几乎也不会比现在更吃惊。“上帝,我们也动员起来了吗?”他问道,“请原谅,”他有点恍惚地收回思绪,补充道,“威廉姆劳伦斯上校,泰米艾尔的骑士,很乐意为您效劳,先生。”
“噢,理查德桑戴克团长,联络军官,”团长回答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
“先生,”劳伦斯更加迷茫地说,“我想你误把我当做另外一支队伍了,你不可能正在等我们。我们从中国来,取道伊斯坦布尔,我接到的最近的命令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什么?”现在轮到桑戴克吃惊了,他的沮丧又加重了,“你是告诉我你们单独来的?”
“就像你看到的,”劳伦斯说,“我们只是停下来询问安全的通道,我们正要去苏格兰,空军有紧急的任务。”
“嗯,比军团当前进行的该死的战争还紧急的任务,我倒是很想知道!”桑戴克说。
“在我看来,先生,”劳伦斯生气地说,“我想知道什么场合能够证明我的服役是正当的。”
“场合!”桑戴克大叫道,“波拿巴的军队就在地平线上,你问我是什么场合!我正在等待应该两个月前到达这里的二十条龙,那就是该死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