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给他们一些怪念头,”现在,戴尔赫恩对劳伦斯说,“看上去是一件小事,我知道,不打仗时,为什么不让他们拥有所有快乐。这就像人一样,必须有纪律、命令,这是他们愿意拥有的东西。”
劳伦斯猜到泰米艾尔曾经跟普鲁士龙讨论过改革的话题,因此只是简短地回应了他一句,就返回了泰米艾尔的空旷地。在那里,他发现泰米艾尔正郁闷地蜷缩着,沉默不语。一看到失望、萎靡不振的泰米艾尔,劳伦斯想要责备他的念头一下子就消失了,立刻走到他身边,抚摸着他柔软的鼻子和嘴。
“他们说我太温和了,希望吃煮的东西,喜欢阅读,”泰米艾尔低声说道,“他们认为我很愚蠢,说龙不应该被迫参加战斗,没有龙愿意听我的话。”
“嗯,”劳伦斯轻轻地说,“亲爱的,如果你希望龙自由选择他们自己的方式,你必须做好准备,因为他们中有一些希望不作选择,毕竟,这是他们已经习惯了的事情。”
“是的,但肯定有一些龙会明白能够选择会更好,”泰米艾尔说,“这样做并不说明我不想参加战斗,不论那个愚蠢的埃罗伊卡说什么。”他带着迅速涌起的义愤补充道,他的头从地上抬起来,翎颌展开。“当他不想任何事情,只是数着一次拐弯和另一次拐弯之间翅膀拍打的次数时,我就应该知道他会说什么。至少我没有那么愚蠢,每天练十次,只是为了向那些喜欢从侧翼袭击我的人展示我的腹部多么好。”
劳伦斯感觉到了因沮丧而爆发的脾气,于是尽力去平息泰米艾尔敏感的神经,但这样的努力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他说我应该练习我的阵型而不是唠唠叨叨地抱怨!”泰米艾尔继续情绪激昂地说,“他应该一整天待在家里,吃牛,因为他们将在战争中获益。”
最后,他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劳伦斯对此没有多加考虑。但早上,坐在那里和泰米艾尔阅读作家歌德的一篇著名的小说,现在,他们读小说明显比以前费劲了。劳伦斯看到阵型已经开始进行战斗训练了,泰米艾尔仍然十分懊恼,利用这个机会对他们的阵型大肆批评了一番。而在劳伦斯看来,那些阵型相当精准,自己的阵型肯定远远跟不上他们的。
“你认为他只是态度野蛮,或者是误解?”之后,劳伦斯私底下问格兰比,“肯定他们一直有这些缺陷?”
“嗯,我不敢说我非常清楚他谈话的事情,”格兰比说,“但在我看来,在这一点上他没有错,你回忆一下,我们训练回来后,他多么敏捷地发明了这些新阵型。很遗憾我们还从来没有机会把它们应用于实践。”
“我希望我没有被当成一个批评者,”那天晚上,劳伦斯对戴尔赫恩说,“尽管他的想法有时不同寻常,但在这些事情上,他非常聪明。如果不向你提出这个问题的话,我认为我是犯了错误。”
戴尔赫恩看了一下劳伦斯匆忙画的临时图表,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不,不,我无意冒犯,你这么礼貌地忍受我的干涉,我怎么能这么认为你呢,”他说,“我们应该采纳你的观点:一个人的权利,对别人来说并不总是公平的。龙的性情如此不同,真是奇怪。我想,如果你总是纠正或拒绝他,他会很不高兴,心生怨恨。”
“噢,不,”劳伦斯沮丧地说,“戴尔赫恩,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请你相信我,真诚地希望你把注意力用在我们防卫中可能存在的弱点上,没有别的意思。”
戴尔赫恩好像并不相信,但他又看了一会儿图表,接着站起来,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来吧,不要担心,”他说,“当然,你发现了一些空缺,但没有这些弱点,就没有机动性。不过在空中不会像在纸上那么容易发现这些弱点。费迪南德大公本人同意这些训练,就通过这些训练,我们在洛巴治打败了法国人,在这里,我们将再次打败他们。”
听到这个回答,劳伦斯无法表示反对,但他仍然感到不满意,于是就离开了。一条经过正规训练的龙应该比任何人都能够更好地判断空中的机动性。在他看来,戴尔赫恩的回答,比起合理的军事判断来说,是更加任性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