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职责很清楚,他们不得不等待,隐藏自己,然后想方设法,尽快返回帐篷,告诉大家拿破仑正在对他们收紧爪子。只有忍受一时的苦涩,才能获得可敬的胜利。但要想执行这个任务,每分每秒都十分关键。就这样被迫看着皇帝深思,不得不保持安静和镇定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雾正散去。”莲说,她的尾巴不安地轻打着,眯着眼睛看着霍亨洛希炮兵的位置,现在,一切都在视野之中了。“你不应该像这样冒险,我们马上走吧,除此之外,你已经得到了你需要的所有报告。”
“是的,是的,我的育婴保姆!”波拿巴心不在焉地说,然后又看了看望远镜,“但自己亲眼看到是一件不同的事情。从这个海拔来看,在我的地图上至少有五个错误,即使不经过检查也应该知道,他们左边的炮不是三磅而是六磅的。”
“一个皇帝不应该是一个侦察员!”她情绪激动地说,“如果你不相信你的下属,你应该撤换他们,而不是做他们的工作。”
“不要这样训诫我!”波拿巴假装愤怒地说,“甚至贝尔蒂埃还没有像这样对我说话。”
“当你做愚蠢的事情的时候,他应该给你说,”她说,“来吧,你不想把他们引到这里,让他们竭尽全力地占领山顶吧,”她有点哄骗性质地补充道。
“啊,他们错过了机会,”他说,“但很好,我会容忍你的。无论如何,是行事的时间了。”他最终拿下望远镜,走到等待他的杯状的爪子里,好像他已经习惯于让一条龙掌控他所有的生活了。
她一离开,巴顿哈尔就穿过荆棘爬了出去,毫不在意荆棘造成的伤害。劳伦斯也紧跟其后,爬到了空旷地,停下来寻找着法队。雾正渐渐变淡,逐渐散去,现在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耶拿那边,马歇尔拉纳的军团正忙着把军火和食物堆积在补给站,从烧毁的建筑残骸中抢救出木头和物资,搭建起空围栏。尽管劳伦斯通过望远镜向每个方向观察,仍然没有发现其他大规模的法国部队的任何迹象,当然没有在萨勒河这边。波拿巴到底想让他的人从哪里出来,发动进攻,他现在仍然一无所知。
“然而,在他能够把人集合起来前,我们必须要控制住这个高地!”劳伦斯有点茫然地自言自语。从这个位置上,炮兵中队能够取得对高地的优势。他们很奇怪波拿巴为什么想要占领它,因为他已经在后面获得了一个立足之地。
接着,远处的树林中像打开盒子跳出奇异小人的玩具盒一样,突然出现了许多龙,不是他们曾经在萨尔费尔德时遭遇的轻型龙,而是作为空军主力的中等大小的龙:“捕捞者”龙和“蝴蝶”龙,他们脱离了阵型,以高速飞了过来,然后在保卫耶拿的法队中间着陆,外表看上去有点奇怪。透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劳伦斯意识到龙上面装满了人,不仅有他们的队员,而且还有整个步兵团,步兵正紧紧地抓住丝绸携带鞍具,这种鞍具与他们在中国看到的市民用来进行普通运输的鞍具一样,只不过上面的人更加密集。
每个人都带着枪和背包,最大的龙身上运了一百多个人。他们的爪子也没有闲着,里面辛苦地拿着整箱的弹药和无数的食物袋。令人吃惊地是,还有装满活动物的网,这些动物被放到围栏里,发疯地四处乱窜着,撞倒了墙,脸朝下跌倒在地,就像不久前泰米艾尔在山上抓的被打了麻药的猪一样。劳伦斯心里一沉,猛然意识到这个计划是多么的聪明,如果法国龙以这种方式携带人员的话,肯定还会带来更多的人,这是一支足以支持他们穿过这一可怕地区的部队。
十分钟后,大约一千人在地面上集合起来,龙已经返回开始新的运输了。劳伦斯估计,他们从几乎不到五英里远的地方来,但这五英里没有路,全部都是浓密的森林,还被大河隔断。一个军团的人通常要花几个小时才能穿过,而现在只要几分钟,他们就可以在新位置上着陆了。
劳伦斯简直无法想象,也没有时间思考波拿巴是如何让手下人同意被绑在龙身上,从空中携带过来。巴顿哈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拉着他就跑。远处,空中又升起了大型龙“空中之泪”龙、大谢瓦利埃龙和“战歌”龙,身形巨大,气势壮观,正向山顶进发。他们既没有携带食物也没有携带弹药,只是携带了枪支。
劳伦斯和巴顿哈尔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山下狂奔而去。他们在鹅卵石上不断地刹车、滑倒、爬坡、奔跑。当龙在山顶着陆时,灰尘和干枯的树叶飞起,粘到了他们的脸上。向山下跑到一半时,劳伦斯停下来,冒险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形:大型龙正放下两三个营的士兵,这些人立刻把枪支拖到最前面的山脊上,然后解开龙的腹部鞍具,放下了一大堆的球形实心炮弹和霰弹。
在山顶上,他们不会遇到什么挑战,但也没有机会撤退。战争按照拿破仑的设想展开了,到处都处于法国人枪支的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