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确实非常容易令人产生不快。在这个高度上,自然而然地会对瘦弱的人和两眼发光的人作出对比。年纪大的人和他们的顾问班子在帐篷里争论着,无休无止地改变命令。在战场后方,他看到霍亨洛希坐在马上,斑白的假发熨熨帖帖,副官和手下人正围着他跑前跑后。塔恩特森,赫特森道夫和布吕歇尔正在各自的部队中移动着。布伦兹维克公爵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他的部队仍然从撤退中匆忙回返。
“不论好还是坏,我们的职责和任何人的一样,都不会发生改变,”劳伦斯不再去思考这些没有用的想法,说道,“即使策略出现失误,战场上的纪律可能会帮助赢得战争,没有纪律肯定会导致战争的失败。”
“我明白了!”泰米艾尔说道,他又恢复了飞行。头顶上,法国轻型战斗龙再次升空,这给没有遮挡的普鲁士军队带来了苦恼,埃罗伊卡和他的阵型转身去迎战。“这么多的人,所有人必须遵守命令,否则就不会有秩序。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看清楚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在整体上如何行动。”他停下来,焦虑地低声补充道,“劳伦斯,如果——只是如果——我们在战争中失败,法国人将再次进入英国,我们一定能够阻止他们吗?”
“最好不要失败!”劳伦斯沮丧地说,说完,他们加入到战争最激烈的地方。
到下午早些时候,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人流朝他们这个方向移动着。布伦兹维克的军队以两倍的速度返回来,回来的时间远比波拿巴预想的时间要早,霍亨洛希派出了所有的军队,现在二十条龙已经在露天战场上按照阅兵场的形式布置开来,准备对法国步兵的先头部队发动进攻,这些部队正蹲伏在战场中心附近的一个小山谷中。
法国大型战斗龙仍然没有参加战斗,大一点的普鲁士龙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就像泰米艾尔所说:“在我看来,这并不公平,只是围绕着这些小家伙东奔西跑。他们的大龙在哪里?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接着,传来了埃罗伊卡巨大的、满腹怨气的回应,他完全同意这个观点,因此,对于小法国龙的攻击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了。
最后,当剩下的龙在附近的军营和小型龙战斗时,一条普鲁士送信龙冒险快速飞过法国人的帐篷,然后快速折返飞回,报告说在大一点的法国龙上没有人,现在所有的大龙都躺在战场上吃饭,还有一些龙甚至在小睡。“噢,”泰米艾尔愤怒地说,“他们都是大懦夫,战争进行时他们还在睡觉,他们是想干什么?”
“我们应该对此表示感谢,他们一定是在拖那些枪支时累得精疲力竭了。”格兰比说。
“这样的话,他们参加战斗时,已经休息够了,”劳伦斯说,他们这边已经飞行了几个小时,只是简短地休息了一下,喝了点水,“或许我们也应该回去休息,泰米艾尔,你不想着陆休息一会儿吗?”
“我一点儿也不累,”泰米艾尔反对道,“看那些龙正在那边作恶!”他补充道,还没有等劳伦斯作答,他就冲了过去。因此,当他冲向一对因吃惊而吓得哇哇乱叫的法国小型龙时,他们不得不紧紧地抓住鞍具。这两条龙刚才只是在上空盘旋着观察着战场,立刻避开了他的进攻。
劳伦斯正想提点建议,突然下面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面对着继续轰鸣的可怕的焰火,路易斯王后本人出现了,她正沿着普鲁士队伍飞奔,只有一点骑兵护送着,在这支小队伍身后,普鲁士鲜艳的旗帜正挥动着。她在外套上套了团长的制服,戴着一个硬边的羽毛帽子,头发紧紧地压在帽子下。士兵们疯狂地欢呼着她的名字,她或许是普鲁士战争部队的核心,长久以来一直努力地抵抗着拿破仑以及他在欧洲的扩张行为。她的勇敢大大鼓舞着战士们的信心和勇气。国王也来到了战场上,他的旗帜在普鲁士人左边远一点的地方,高级军官和手下人已经完全暴露在战火中。
她一到战场,就开始发布命令,这是另一种鼓励的方式,酒瓶子在高级军衔的军官中传递着,人们直接把酒倒进嘴里。战鼓响了起来,步兵挥舞着刺刀向前冲去,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勇猛地向山谷中的狭窄通道中攻进去。
死亡的代价是巨大的,法国精准的射手从每一道草墙和草窗中站了起来,不间断地射击,弹无虚发,几乎百发百中。而在山谷的主要通道下,炮兵马上发动了猛攻,当致命的榴弹从枪口中射击时,被霰弹一一击碎。不过普鲁士人以不可抵抗的力量继续前行,纷纷进入农舍、牲口棚、花园、猪圈,把法国士兵一一砍死,一支接一支的枪陷入了沉寂。
山谷失陷了,法队向后撤退,秩序良好,尽管如此,这是那天他们的第一次撤退。普鲁士人咆哮着,继续向前进。在山谷后,在警官的大喊声下,他们一起撤回,并再次向撤退的法国人进行了疯狂的射击。
“真是巨大的成功,劳伦斯,是不是?”泰米艾尔喜气洋洋地说,“现在我们肯定能把他们再向后推回更远。”
“是的,”劳伦斯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宽慰,倾身和巴顿哈尔握手以示祝贺,“现在我们看到正确的指挥了。”
但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观看战场情况,巴顿哈尔的手突然紧紧地握起来,令劳伦斯非常吃惊,年轻的普鲁士军官指了指,他顺势看了过去,从兰德格拉芬堡山顶,法国空军集结的力量正在升起,大型战斗龙最终投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