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均知道,一个人忽然之间由大病变得精神奕奕,无病无痛,这是回光返照之象,也就是说徐老命不久了。可能一盏茶功夫,也可能一顿饭的时间,或许一个时辰,人便会驾鹤西去。
如果说天机子是钟万均的言传师父,那一直指点他修炼的,便是眼前这个老人,这老人算得他半个师父。
眼前回忆起这老人教导自己修行的一幕幕,很多时候,那种修行都能要了他这三百斤的命,心中也不知道暗骂了老东西多少回,但忽然之间这样一个人就要走了,他不知怎的,就觉得心底一阵空落落的,感觉自己贱,突然想要人骂,想要人打杀,就像当时被这老东西拖到赤龙山脉、蛮荒禁区那些绝地操练一样。
这种痛苦并快乐着的感觉,永远也感受不了了吧。
钟万均看着徐老,见他眼睛越来越亮,精神越来越饱满,头发越来越黑,心中一颤,嘭的一声,头磕在地下,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出来。
西凉。
皇宫内龙椅之上,西凉皇穿着金纹火焰皇袍,高举酒杯,清泉般的酒水顺着喉咙饮入,瓮声瓮气的道:“你们国主,有什么话说,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斩了!”
哐的一声,杯掷地下!
大日殿中,一名衣着蛮兽皮袄的中年汉子一个激灵,跪倒在地,说道:“大皇,国主派微臣过来,是商议结盟一事。”
西凉皇眯起眼睛,说道:“听闻厚德营不久前大败你们狼神卫狼牙营,死一百,伤四百,就连大将也断去一臂?可有此事?”
那中年汉子是沧牧国的一位使臣,奉沧牧国主之命,前来与西凉结盟,此刻听到西凉皇的挖苦,也不敢有半点不满,连道:“是,是,正有此事,大周底蕴深厚,我沧牧一国还难以吞下,所以国主便派微臣过来,重谈结盟之事。”
他取出一封信函,恭恭敬敬的道:“这是国主的信函,请大皇过目。”
“呈上来。”
听得西凉皇淡淡的声音,便有一名护卫将信函接过,奉上给西凉皇。
西凉皇将信函打开,目光一扫,登时脸上现出怒意,宽大的手掌一攥,信函化作飞灰,一道愤怒的声音响彻大殿:“沧牧国主好大的胃口!”
闻言,那使臣急忙道:“大皇息怒,且听微臣一言。”
西凉皇道:“你有什么可说的?”
那使臣道:“大皇可是知道的,皇城座于大周之北,在其上只有北武、北斗两座主城。两座主城一破,我们沧牧再过天北大峡谷,即刻便能兵临皇城。可以说皇城已注定是我沧牧之物。”
西凉皇目光闪烁,说道:“你的意思,你们有把握迅速攻取两座主城?”
那使臣道:“不瞒大皇您说,北斗城已在我沧牧掌握之中,至于北武城,有国主、大祭祀、大国师三位出马,攻下北武城也不过数月时间,天北大峡谷虽说易守难攻,但对于三位胜己而言,也不过耽搁几日而已,皇城几乎已是我沧牧掌中之物。相比之下,大皇您西凉若能攻陷星月城,届时便能直入大周腹地,偌大西域,便能划入西凉疆域。若您执意要占据皇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从西域到皇城,可路途遥远,还有数座主城阻挠。可不及我们沧牧快。”
西凉皇一时陷入沉思,他虽然性子火爆,冲动易怒,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若是沧牧倾一国之力南下侵周,自然不可能那么顺利能兵临皇城,到时大周全力反扑,沧牧不说能否到达皇城,兴许在半途之上,便被重创,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大周底蕴太深!
单是那十座主城大阵,就能使得他们两国只能望其项背,远远不如。
他们任何一国,还远远无法吞并大周,除非他两国结盟,西凉先行出兵,吸引大周主力大军,大周内部空虚,沧牧趁虚而入,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到皇城。
皇城一旦陷落,大周也就名存实亡了。
不过西凉皇想要得到的,是恢复祖宗昔日荣光,皇城是他野心之地。他绝对不可能放弃。
“传闻大周皇宫中宝物无数,据说还有传说中的三十三天至宝,这地方,要成为本皇的居住的地方,万万不能让与他沧牧国主。”
西凉皇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他已视大周皇宫为自己的居所,决不能让他人染指,虽说两国结盟,他西凉能占大片疆域,但相比皇城却差了一筹,奈何西凉离大周皇城极远。
正在西凉皇苦思对策之际,突然他心中一动,浑身一震,向东望去,他能感觉在东方极远的地方,有个气息熄灭了,登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手指那沧牧来使,喝道:“将这厮拉出去斩了,将其头颅送去沧牧,给本皇送一句话给沧牧国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