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南茜躺下就睡着了,她看见那只红蚂蚁从那瓶子里顶开盖子爬出来,一步一步走下那圆桌的花铺布。
它有透明的翼翅,有时候飞几步,走在白玉的宫地上,又飞上她圆床的腿脚,爬上她的床单,抬起它的纤细的腿,以微小似乎看不见的脚摩擦一下自己的脸,朝周围看看,好像特别看了看墙上的一幅长江三峡的画,似乎发现了其中的什么秘密。
它在香兰绽放的床单上向着她美丽的蓝眼睛、向着她多彩的梦境姗姗而来。
它站起来,举起细长胳膊上的小手向她行个军礼,它说“亲爱的战友,奎纳向你致敬,你的贵室有意景,总督还会想到兰蕙、三峡?”
随着它问话的音波颤动、闪光,南茜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风信子---就是夏天在芦苇丛中嗤—嗤—嗤尖叫的那种,从枕头上扑翅飞起,非常的自由自在,尽管有点不舒服。
“你是奎纳大将军?失礼了,”它扇动着绿叶般的翅膀,“我刚进来,床单上是只大乌龟,墙上有只大天鹅,我见了很不舒服,嗤啦一声把床单撕了,把那天鹅画揭了,总督想发火,见我丢家掼什,只好哄我。”
风信子飞近蝉翅红蚂蚁,以头上的绿针触须逗乐蚂蚁的沙粒黄光目,“他按我所要的,找来新床单;要来的这副长江三峡,据说是一个大科学家叫什么林海赠的,总督说他原是地球人,活了二百多岁。
他最近去了一趟地球,回来作了这副画,我晚上躺在**,有时候听到水力发电站泄水的轰鸣、看见那里水雾扬空的奇景,就像到了那里,还想起与小牛一起去看美国的尼加拉大瀑布。”
“哦,亲爱的战友,我们是地球的卫兵,无论到了哪里,我们的心总与地球息息相关,”它举起拳头,来个马步双劈拳,“嗨”地两声,胀的脸青脖子粗,逗得风信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现在它以小手擦擦脸、细腿踢踢脚,做个鬼脸,撅撅嘴,蚁目射出几屡幽默的黄光,“我领你去四维时空,看看我们维和大兵团和微型小兵团最近做了些什么。”
作为风信子的南茜,随着纳米的既是将军又是战士的奎纳飞进了过去的时空。
现在她看那微型机器人也不小,仿佛是细胳膊长腿椭身圆臀的变形狗,背上有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在穿越时宇宙时空障碍时,奎纳怕她丢失,铁钳般的手紧紧抓住风信子纤胳膊。
风信子头脑出现空白,坠入黑暗,一切知觉、感觉、记忆似乎不存在,再见图像、光明时,就见眼前是一片白茫茫。
奎纳告诉信子:“这就是地球上可见的蟾蜍月海,在宇宙漫长的40多亿岁月里,它一直是荒凉无水无植物的钛质石地,终于有一天,天鹅人开发了它,以他们惊人的宇宙高科技引来地球上大西洋的水,从此这里成了月海。”
它们看见不远处有一艘木质帆船,奎纳告诉风信子,这船来自地球,风信子摇摇头,表示不解。
奎纳说:“你在地球上可能也听说过,在大西洋已经失踪过许多船舰,这艘帆船来自地球,是失踪者之一。”
风信子---南茜已经被Z星大科学家蚯蚓造就成宇宙奇人,但她的生物电脑如果不打开专意查阅,一些宇宙科技信息她仍然不知道。
她对眼前误入时空隧道的帆船疑惑莫解,奎纳扑翅飞近来,以前面两手擦擦自己的脸,突然飞去亲一下信子额头,“哇,你的铁钳嘴,咬疼死你白嫂子了,告诉你小牛大哥,不打你才怪。”
“我们的白总才不像
你那样小气,他还感谢我呢,谢我替他吻了一下你。”
“哦,你这南柯梦里的红衣使者,也学会了犬儒派的诡辩?”信子扑举起翅膀,扑打了一下它的头。
奎纳边飞边举起铁钳的拳头说:“南茜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奎纳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小弟是正派地球维和队员,我最瞧不起当街**的犬儒人,与猪狗一般。
我吻你是我爱我的维和部队、我爱我们的白小牛将军、我爱我们的骄傲南茜小蜜乖乖。”
风信子也飞去在它额头上印一个吻说:“好了,你咬我一下,我吻你一下,咱们清了,你沾了便宜,我额上还在疼。”
奎纳干脆飞到它身上说:“我再咬你一口解解馋。”风信子“呼”的一声飞到帆船上,红蚂蚁跟过去,这船靠近一个陨石矶,矶靠环形山山下的一个人工砌成的岸,岸上远远地有两人结伴而来。
“这船上怎么没人,红色的小战士?你一定来自CHINA,”南茜问。
“是的,”奎纳说:“处处看出你的智慧之花,具有中国人的机智,是小牛哥给你种的?”
“种的又怎样?我们已经种出了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孩子,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我现在已经是白家的人,我是中国人了,你吃醋?”
“嗯,好,我喝了60度的茅台了,爱上你了,吃醋?”说着在船上空间高兴得飞了个大8字。
风信子停在撑帆布的主杆上,笑道:“来骑—来骑—来骑,犬儒的追随者。”
可是奎纳飞过来,不开玩笑了,一本正经地说:“大姐,”红蚂蚁沙粒般眼光暗淡了,它举起钳子般的手说:“这船上的地球人又被他们掳去做工了。”
风信子问:“他们能在哪里做工?”
“在对面有色金属矿里或在这蟾蜍月海宫。”
岸上两个人走近了,风信子看见是金银花和另一个维和战士吴言,他们穿着纯黄的避水服套装,头上戴着微型避水器,(其实他们不穿戴这个也可,完全为了这服饰的美)金银花腰佩可大可小的隐形阴阳八卦剑,这剑随着意念还可组合变化成最现代的冲锋枪。
吴言身藏可长可短梅花断魂枪,也可随意变成冲锋、卡宾枪。
他俩两手并拢,跳水般栽入这月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