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渔夫连连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般,道:“不是的,我只是瞧着你家怪勒,一个大男人的,长的这么秀气,穿的一身这么干净,又是这么地出手阔绰,随身还带着个酒袋子,又要只身去一个水贼多得怕人的地方,你就不怕哦?”
“呵呵,怕什么?这大明朝还没有王法了么?”
“还王法哩?他们说的就是王法,在这一带,他们就是大王哩。”
“来,船夫大哥,先缓一缓,喝口酒暖暖身子,天冷,又有河风吹着。”
那渔夫一再犹豫,王平川再劝道:“是不是嫌弃小弟了?”那渔夫一得这褒奖,便再也不顾了,接过酒袋也喝了起来。咕噜几口下去,只觉得果然神清气爽,浑身舒爽。过了一会儿便觉得不对劲,头有些眩晕之感。
王平川心中也略感奇怪:这渔夫恐怕有假,第一来,初春打渔的只怕罕见,二来渔夫的穿着打扮便有些做作,牙齿更是雪白的,不似普通渔夫,三来自己这烈火酒可是加入特殊药材炼制的,不似寻常酒。这酒他喝还好,用来练功的,寻常人喝了却是头晕眼花,一跤摔倒,而半晌过去
,这渔夫居然还不倒,不禁奇怪。其实他本也是初见他装束不对,略有怀疑,才以烈火酒相试的,一试之下,心下果然更为明朗了些。
那渔夫也只觉奇怪,不知自己何处露馅了,但未能料敌机先,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再说,便使内力驱除药性,抗了起来。心中却也多了一层戒备。
王平川心中更是敬意,思量着总是要让他自行露出马脚为是!
那船依旧前行,又驶入了另一片芦苇。王平川不禁问道:“嘿嘿,船夫大哥,这河道纵横交错的,此处又是芦苇丛生,完全摸不着北,不知你是怎生认路的呢?”毕竟身处刀俎之下,任谁也会警觉起来。
“哟和,你家这还是不晓得的吧。我们打小在这一块儿耍,现在打渔打得多了,水路摸得熟透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哩。”
“哦,船夫大哥还有这门功夫啊。啊哟,不好,水里有水怪!”正说着,王平川一声惊呼。那渔夫也是一惊,双臂骤然停止摇船,将双桨直直插入水中,以减慢船行之势:“在哪呢?”
王平川趁着船停,一个踉跄,便往渔夫身上靠去。那渔夫好身手,两手迅速搀向王平川摔倒的方向要扶住他。却哪知“嗤嗤”两声,王平川已经凌空封住那渔夫双膝伏兔穴,叫他动弹不得,一个翻身,便轻轻巧巧落在了舟尾。
“嘿嘿,渔夫大哥,身手不错啊,渔夫中间有你这等体力未免太过屈才了吧?”
“你家干什么呀,我们打渔的,自然得手劲大呀,一天赶船几十里路也是有的。”
“可是能喝我的‘烈火酒’而不倒的,恐怕非寻常人了吧!”
那渔夫头上冷汗直冒。突然眼骨碌一转,口中哨子一吹,刹时间,另有几艘小船从四面八方欺近身来。每船上船尾船头各一人掌船,飞速前进。呈八方合围之势将王平川所在小舟围在垓心。
王平川嘿嘿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你们洞庭门居然只派了尔等十几人前来,也未免太小看我王平川了。”
八船在离此舟约三丈开外便都停了下来,不再前行,各舟上渔夫也不说话,均是静静地站在船上。王平川不禁有些惊奇,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便觉得船摇摇晃晃起来。知有不妙,忙冲上前去,要抓住那渔夫,哪知那渔夫却趁势摔入水中,突然脚下双脚不由自主张了开,原来是有人在水下船底将船连接处一一拆了,使得船在江河中摇晃起来,最终散了开来。
王平川一时不知怎生是好。
那八船渔夫开始吹笛奏起《四面楚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