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阳的喉咙咕噜噜的发出难听的声响，像粗糙的时候抹在骨头上一样。随着这种声音的越来越清晰，孙少阳的眼睛也慢慢成了红色，血一样的红色。红的娇艳，红的妖艳。
老三这才明白，这个小子可能被某种东西控制了。而最近接触的所有事物中，只有虺的精血是未知的。
老三幽幽叹息着，他早就想到虺的精血中可能藏着某种东西，这栋东西无色无味大能置人于死地，那边是精血中残留的记忆碎片，虺的精血是可遇不可求的神奇之物，不可能轻易得到。虽然精血隐藏在水底，但没有更多的陷阱与障碍就是个疑点，虽然吸收精血是件吉艰难的差事，但作为虺可定不会让谁轻易得到他的精血。
再者，虺把精血存在这里并不是无意之举，而是刻意而为，气目的肯定不会是无私的先出自己的所有。野兽就是野兽，即使是妖化了的也是嗜血的，他之所以把精血存放在这里，其一的目的便是让得到它的人不好过。不管怎么说，会的精血有问题是在孙少阳吞掉之前就已经确定了的。
只不过孙少阳的举动证实了这一点，但虺为什么会这么做，它的目的是什么就未可知了。反正孙少阳已经这样了。他死死咬着老三的指头不放，眼下嘴根本与刻不容缓的是解决面临的难题，即在抱住自身的前提下将孙少阳稳住。
老三已经是一介魂魄，没有神通可用，他只能在天地金飘飘荡荡，现在被孙少阳咬住，便只能自断一指，在这片河水中，魂魄西肉体自由的多。孙少阳未必能第二次抓到老三。
每每想及此，他的心中就一阵惊悸。他的灵魂之力不多了，随时都会消失，即使逃脱了孙少阳的巨口，他还能存在多长时间呢？
老三没有因此放弃。作为历史上有名的将军，他有自己的尊严。他一咬牙，胳膊一震，手指与身体分离了开来。点点荧光在天空中翩翩起舞。他身子一缩，只会朝上面飞去、老三在水中犹如鱼一样自由，他不受什么限制，甚至比在陆地上还顺畅。
就在老三跳出战圈的时候，他听见下面传来一声粗豪的吼叫。震耳欲聋，带着狂野与压抑。老三没敢回头，他怕多翅翼一会就被孙少阳逮住。毕竟孙少阳这等怪物已经将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老三一走，孙少阳的脑子就清明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朝老三离去的地方站了很久，随后他莞尔一笑。相视狡狯的狐狸一样转个身子，然后吐出老三的手指，那份指头还没有消失，光华依旧在闪耀，并从断处剥落。落到地上才消失不见。孙少阳吐了口唾沫低声说道：“这个难缠的家伙终于走了。”他躺在地上深呼吸，好像做了一个很难受的噩梦一样。
那时喝掉虺之精血的孙少阳没有丧失一只，而是在精血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乎虺，老三，与他自己，那时一段记忆，记忆中多次出现那个古代文字，老三会所那个字没
有特殊意义，但并不是这样的。精血中的记忆明确记录着那个字的来源与用处，那时一个家族的标志。
拥有这个标志的家伙靠捕获异兽为生，在整个大陆都有着赫赫声名。而处在那个时代的人大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只是某些人背负着祖先的罪名，在大陆上苟且偷生。靠出卖灵魂与尊严为生，才衍生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职业。其中就有捕获异兽的人们。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孙少阳看见老三的影子在记忆中穿梭，他追赶着前方一大片黑暗，孙少阳看不见那篇黑暗是什么，他只知道当时的老三满身是血，跑起来的时候，腿上的骨头隐约可见，那条腿几乎没有了肉，一层稀巴烂的皮在风中摇摇欲坠，几道生硬的刻痕在老三的腿上斑斑驳驳，乍一看像烈火灼烧的似的。孙少阳心中泛起一波奇妙的涟漪。他不理解老三为什么要跑。他在追什么东西，那东西为什么一直都那么模糊。天空明明很明亮，但他的眼睛仿佛罩上了一层纱帐。
老三回过头来，他看见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喷薄着腾腾热气，热气在空中挥洒，使前方一片晦暗。而那双眼睛也如同有了魔力似的一点点绽放开来，吸引着孙少阳，他的灵魂被老三的双眼攫走了。
老三蓦地转过头去，他朝着前方叫了一声，声音粗狂有力，像是黄吕大钟一样悠悠扬扬，飘飘洒洒的很有余味。而被那双眼睛摄住的孙少阳没干在盯着老三的后脑勺。他低下头，看见老三衣袂绣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字，那个字像崎岖的路一样弯弯曲曲，最后组成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正是他好几次看到过的那个古字。老三口中没有实际意义的字。
它确实没有实际意义，但在那个年代，这个字代表着一类人，被世界抛弃，并活在黑暗中的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