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渊本待可以一举将君无忧拿下,甚至能够将之完虐至死,对早已沦为自己阶下囚的君成规哪有半点防备?顿时被这一掌击在实处,整个身体便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倒地吐血不止,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家门不幸,竟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一掌击飞自己的儿子,君成规犹感痛心疾首,戟指君如渊怒骂不止。
其实,君成规虽因一时不查着了君如渊的道,但凭着他的功力,早已冲开了受制的穴道。
之所以久未道破,只因他还想看看君如渊还有何图谋而已。
而亲眼见证了君如渊为报私怨,竟然全然不顾家族利益,勾通外敌,暗算同宗,君成规更是心如刀割,几次三番想要倏发奇招,杀了这个叛徒,可就是一时心软,下不了这般狠手。
直到君如渊丧心病狂,竟然要下毒手杀死君无忧之时,老人这才一狠心,倏然发难打伤自己的儿子。
“爷爷!”
“爹!”
……
一见君成规清醒过来,君无忧,君似水,君若海三人顿时喜出望外,一起围了过来。
“爹……难道……您真的……要狠心杀了儿子吗?”
君如渊受得这一掌,乃是君成规含怒而发,已然将之的五脏六腑都已击碎,就算是大罗金仙,也绝难救他一命。
此时的君如渊,早已面如淡金,咳血不止,但看着君成规的眼神,居然反而是一种平静与解脱。
哇!
君如渊再次狂吐一口鲜血,再以颤抖的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一字一顿地道:“当年,君濯知道我是杀死木绣雯的凶手,却没有杀我,我知道,这并非他心怀仁念,而是他不忍看到您老人家看到兄弟相残,更不愿您老人家承受老
年丧子之痛。所以,他才选择抛弃家族,一个人远走天涯!”
“你这畜牲,既然知道,为何还不收手?为何还要将家族带入深渊?”
君成规目眦欲裂,神色已是悲伤欲绝,跳脚痛骂不止。
“不!我是不会收手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收手,更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被老父厉责,君如渊却还是没有一丝悔意,犹自发狂般地放声大笑道:“自君濯离开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爹,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死在您老人家的手中……
但就算这样又能如何?死,对于我而言,却是比这样承受痛苦折磨的生,还要自在……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今天,爹,您老人家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出手了……好!太好了!哈哈哈……”
对于君如渊临死之前的疯狂咆哮,全场君家之人竟无一人反驳,大家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可恨又可怜的人,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我要死了……哈哈哈……我终于可以比君濯先行一步去地下见绣雯了……这一生我赚够了,但我的恨却还远远不够!”
君如渊吐血不止,整个身形早已如枯木般萎顿在地,但他的神态依然疯狂而嚣张,那双看着君无忧的深眸中,竟然还闪烁着邪恶之光。
终于,这个早已被罪恶与仇恨浸蚀得体无完肤的人,终于在生命弥留之际,用起最后一丝力气吼道:“君无忧,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好过的!不要以为我对你的报复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哈哈哈……你永远都不可能想到,为了对付你,我究竟做了什么,哈哈哈……你就等着我对你和君濯的报复,一步步在你身上实施吧!”
“无耻!”
君无忧怒极,奋起一剑削掉了君如渊那犹自狂笑的头颅。
嘭!
一腔热血带着君如渊的头颅飞上高天,直到君如渊那颗狰狞的人头滚落地上,竟然还暴睁着双眼,显然到死都没有瞑目。
“哼!”
君无忧收剑,冷眼狠狠瞪着那双死鱼般地眼睛,冷声道:“日后我的命运如何,你这样心胸狭窄之人,就算睁着眼,也绝对看不到的。”
此声如九天炸雷,振聋发聩,终于震得那颗头颅缓缓闭上了双眼。
“爷爷……”
君无忧蓦然转身,看到君成规正神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不禁心中一痛,轻轻地扶住了正身如风中摇烛的爷爷。
君成规紧闭双眼,但还是难以掩去眼眶外逸落的泪痕。
确实,君如渊虽然可恨,虽然该死,但他终究是君家之人,终究是他君成规的儿子。
而今天,一个年迈的老父亲,百般无奈之下竟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这种人伦惨剧,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更何况,是君成规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爹,儿子一时糊涂,受了三弟的蛊惑,犯下大错,乞求爹以族规惩罚。”
君若海垂头走了过来,一下子跪在君成规的面前,决然请罪。
君成规拭去眼角泪痕,却是未看跪伏地下的长子一眼,只是沉声说道:“你既已悔过,我便不再追究,只希望你好自为自,用后半生的努力来赎你今日之过,切勿再学你这无良三弟。”
说罢,这位孤独的老人,便不再说什么,而是一个人寂寞地向远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