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事情终究还是百密一疏。 如果是昨天晚上,乌柱刚醒过来,知道自己得了虏疮而身边这个女人能够不顾己身的安慰陪在自己身边,他自然是感动并且感激的。 而且说不定再过两年,百炼钢终究会化为绕指柔也不一定。 毕竟人走茶凉,活着的人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路要走,德妃就此往后赢得他的欢心也不一定。、 可是—— 想到这里,乌柱抬起头看向了面前温婉如水的女子。 德妃给人以小家碧玉的感觉,长相甜美可人,气质又温婉端庄,观之可亲,见之忘俗。 然而,便是这样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温暖的人,私下里却能对着一个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小动物下狠手。 是的,昨天他正睡的迷迷糊糊,伤口处却突然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他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手的主人手指甲很长,其上涂着嫣红的丹蔻,散发着幽幽花香。 他亲眼看到那只手顺着自己的绷带,插入了自己的伤口处,用力的扯啊扯~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然后狠狠咬向了那只可怕的魔鬼的手。 所以后来琉璃殿的那女人才能听到德妃的惨叫声。 这五年来他做的是天下之主,经历过多少次的朝局动荡,躲过多少次的明枪暗箭,可是从未有一人如眼前这个女人这般,明明长的一副无害的样子,却能做出天底下最恶毒不过的事情。 “朕知道了。” 原来此人是王光禄的女儿,王光禄是前大梁的臣子,为人圆滑机敏,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倒是他看走了眼。 “陛下,可是臣妾有什么不是之处惹的陛下不开心了?” 德妃小心翼翼地,脸上的苍白之色也在瞬间就收了回去。 陛下这样的人,她不指望朝夕之间就能打动,她有一生的时间来感动这个痴情又绝情的男人。 “无事。” 在病没好利索之前,乌柱并不打算打草惊蛇让这个女人察觉到什么异样。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便是那只差点被她要了小命的狼崽子。 “去给朕端药吧。” 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月光自窗纱处透了进来,殿内灯红通明却满是寂寥。 想到从前同婆娘短暂相处的日子,他的心里不由的一阵伤感。 从前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消散了许多,他担心终有一天,便是这些少的可怜的记忆也会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是。” 德妃见他并没有说别的,转身就去端药。 她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衣服,手上带着一双精巧无比的手套,这手套几近透明,将缠着她伤口的绷带直白的显露了出来。 乌柱子的视线扫过她的手上,忽而开口问了一句:“你手怎么了?” 德妃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方强笑道:“无事,就是早上被贵妃娘娘的小家伙咬了一口罢了,不碍事的!” “哦?可是昨天晚上朕让苏富贵送给贵妃的那只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