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浩东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慕青白了他一眼:“你是门神啊,关门进来,冷飕飕的。”
王浩东没有再矫情,抱着东西走了进去,完后脚一勾将门带上。
当天晚上,两人又像几天前在高铁站的宾馆内一样,关了灯谁也看不见谁,就那么彻夜聊着天。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他们都感觉彼此更加亲切了些,这种场景或许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回忆起。
多年之前,曾有那么一个人陪自己通宵聊天。
通过他们的谈话,王浩东也模模糊糊的对徐耀这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当慕青还在卫校上学的时候,徐耀也只是理发店里的一个小学徒,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当前者出了那件事后,徐耀整个人彻底就变了,心中憋着一股怨气,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每天陪仇人,那种感觉,用撕心裂肺形容都不够分量。
两年街面的混混生涯,他徐耀的名声不只在帮里,在整个步行街都打响了,大家都知道魏老大手下有条疯狗,一言不合就砍人,刚崛起的时候,风头真是一时无两。
王浩东虽然和他素未谋面,可是通过慕青的诉说,脑海中的形象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同时他也对这个血性汉子多了分佩服。
两人一直聊到了后半夜,不知什么时候王浩东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慕青沉默了许久,也逐渐进入梦乡。
工地冬天的夜,荒凉萧瑟,两人睡在一个空唠唠的工棚里,虽然被子很多很厚,可是也抵不过那种刺骨的寒意。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王一这边就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是有事找自己,听上去语气还挺急。
到地方才知道原来是王董亲自召见,带着一抹疑惑,他来到后者的办公室门前。
刚敲了两声,就听到里面人说道:“谁啊。”听上去火气挺大。
王一愣了下:“王董,是我。”
“进来。”里面的声音依旧阴沉。
带着满心的忐忑,王一缓缓的走了进来:“王董您找我?”
对面坐着的正是王家二爷的义子,王家现在的执行董事——王金山。
此时,只见他满脸阴沉的望着前者,似乎随时都要发火。
看到这家伙如此模样,王一试探性的问了句:“怎么了?”
此话一出,彻底刺激到了王金山的神经:“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王一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将工地交给你一人管理,看看你弄成了什么样子!”
说着一把将手边的文件甩了出来,王一赶忙上前捡了起来,快速翻阅下,他的脸色瞬间发生变化。
“这,怎么会这样。”王一强忍住心头的震惊,喃喃说道。
王金山看着他冷冷道:“你在问我吗?”
王一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工地上的人这么大胆子,王董你放心,我这就去工地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没等他转身,就听到王金山沉声喝道:“站住!”
王一下意识的停住,满脸迷茫的看着他。
只见王金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工程早就投入使用了,你现在再调查有什么用?让他把贪的钱吐出来?公司缺那点钱吗!”
原来王金山已经发现了啤酒肚私下掉包建筑材料的事,刚才那份文件上就记录了两次交易的记录,不过倒还没发现交易的对象就是郑家人。
面对生气的王金山,王一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前者看他还没有开窍,愤愤然道:“你现在就算把工地上得人杀了又什么用?市里马上就该新的年底考核了,真再闹出点什么事,丢了明年的竞标权利,你担的起吗?”
三言两语间,说的王一浑身冷汗:“是是,我疏忽了,那咱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闻言,王金山重新靠回椅子上,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你派人到那两家劣质工程处,给他们一些好处,先把这些人稳住,就算到时出了什么问题,年前也不要闹,还有想办法查清是谁吃下了咱们的货,记住一定要悄悄地查,年前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地方再出事端。”
王一点点头:“记下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王董?”
王金山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去办吧。”说完,两只手不停地按摩着太阳穴,好像还在为这事烦心。
王一从办公室退了出来,站在走廊的窗边,眉头都快要拧成了一个疙瘩。
出了这样的事,公司要问责,但是因为年底竞标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查,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简直就相当于,让你去开车,但是却又规定不能用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