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黑甲卫士告罪一声,便动手搜身,雷诺放在怀中的储物袋自然被搜了出去,储物袋其中的金银票据和武器都被搜去充作了家族财产,只留下几套换洗衣物还给了雷诺。
雷玉在一旁督促抄家,一边肆意地看着雷诺的笑话,见到雷诺被搜得身无长物,只剩下手上几套衣物,心里头的爽快,真是无与伦比。
见雷诺脸色难看,雷玉还不想就此罢手,笑哈哈地上前说道:“雷诺兄弟,你好歹也是我雷家男儿,若是出了家门身上连件铁器都没有,倒让别家笑话咱们雷家。”
雷诺忍着心头的愤怒,冷冷地看了眼雷玉,也不说话,也不动手,如今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但却不得不忍一时之辱。
雷玉等了片刻,见雷诺不肯动手,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一个跟班吩咐道:“去,到厨房寻个像样的铁器来,雷诺少爷总不能没个兵器。”
雷玉的跟班应了声是,快步离去,很快便拿着一根铁棍回来递给了雷玉。
雷玉打量着手中之物,不由乐得大笑。
这铁棍看上去黑乎乎的,形状有些古怪,长有一米,两端略显弯曲,端尖部似是原本有两个圆球,但却破损严重,整根铁棍上蒙着一层厚厚的草木灰烬,显然是平日里时常使用的一根烧火棍!
“啊哈,这烧火棍还不错嘛,跟雷诺少爷可是很配哦!”
雷玉将那烧火棍拿在手中,挥舞了几下,顿时一股草木灰烬散在空气之中簌簌飘落。
周围之人顿时附和着哄笑起来。
“玉少真是宅心仁厚啊,我看雷诺少爷以后可以靠这烧火棍,去当个伙夫、厨子什么的,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呢。”
“是啊,有了这烧火棍,当厨子什么的,绝对会是非常厉害的厨子啊!烧灶台的功夫绝对一流!”
雷诺胸膛之内仿若有炽热岩浆翻滚,只觉一腔怒意实在憋得人难受之极!
雷玉居然找了根烧火棍来羞辱他,实在是让雷诺愤怒之极,而周围人的起哄,更是充满了侮辱与嘲讽。
雷玉心头畅爽无比,对雷诺道:“哎呀,雷诺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不要嫌弃这根棍子嘛,好歹是个铁器不是?这虽也是家族财产,但兄弟我私下里做了主,把这根铁棍赠送与你好了,兄弟你不用谢我,这只不过是件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雷诺再也呆不下去,也知道这棍子他要是不拿着,只怕想走也不容易,伸出手去一把拿过那烧火棍,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雷诺一腔怒火熊熊燃烧,却是未曾注意到,那根烧火棍被他拿起的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一道诡异的暗红色光芒。
拿着烧火棍走出自家院落,雷诺举目四顾,却是无处可去,二叔家里此刻能否自保都是个问题,雷诺可不愿意给二叔招惹麻烦了。
想来想去,倒是只有先去雷玉所说的思过堂后的破落柴房去住上几日了。
虽然雷诺一刻也不想在这等令人心寒的家族多待片刻,但父亲的葬礼他还是要参加的,若是父亲死后无人送终,自己便算是枉活这一遭了,暂且居住
在家族之内,那些想要对自己下手之人也会有所顾忌。
一路上雷氏族人见着雷诺,都是躲避开来,绕着他走,连个招呼都不打,生怕沾染了雷诺的晦气。
往日里这些人见着雷诺,都热情得很,如今雷诺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弃子,这人情冷暖瞬间变幻。
甚至还有人恶言相向,对拿着根丑陋烧火棍的雷诺冷嘲热讽。
雷诺只当这些人在狗吠,这世间的险恶,他是更深入的体会了一遍。
低头往家族后院小山行去,到得思过堂后的小山脚,一座破落房屋便出现在他眼中,这院落已许久不曾有人居住,雷诺也不知因何废弃,族内只说这地方晦气,无人愿意去住。
雷诺走进那破败柴房,方才发觉,这柴房实则该是个大宅子,只不过年久失修,早已败落,如今只有其一间偏房充作柴房之用。
雷诺在柴房之内用草叶铺了个床铺,倒也不嫌这柴房逼仄,安心住了下来,到得入夜时分,雷诺饥肠辘辘之余,方才想到自己饮食无处着落,忍着饥饿在柴房闭目养神之时,有人偷偷来到柴房,却是堂兄雷鸣。
雷鸣白日里便知晓了雷诺的去向,雷鸣吩咐了自家的婢女给他留了十来个馒头,乘着夜色逃了出来,用衣服包了馒头便赶了过来。
雷鸣不敢久留,将馒头递给雷诺,匆匆说了几句话,让雷诺万事小心,便小心翼翼地离去。
睡到半夜,雷诺忽然被一阵幽幽的阴冷笑声惊醒过来。
“什么人?”
雷诺坐起身贴着墙壁,一把抓过放在身边的那根烧火棍,凝目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阴冷笑声也是倏然消失,仿佛只是幻梦一般。
月光从破陋的屋顶洒落下来,在屋内形成空蒙的淡淡光雾。
雷诺凝神细想,刚才听到的阴冷笑声难道是自己在做梦?不对啊,那声音明明很清晰。
“嘿嘿嘿嘿……”
阴冷笑声再度响起来,雷诺背上寒毛直竖,睁大眼睛仔细去看,却是没看到任何东西!
“操,怪不得雷玉那么好心,这地方有古怪!”
雷诺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来,从地上爬起来,半蹲着身体,小心防备着,心中却是飞速地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