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炼成钢
不知在哪儿处理了伤口,还换了一身儿干净衣裳的任北推开院儿门走了进来。
院子中向震山正捏着他那小茶壶悠闲之极的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见任北回来,一下子就坐起来,虎着脸喝骂道:“你个臭小子跑哪儿偷懒去了?害得老子今儿一整天都没饭吃!”
脸色苍白如纸、眉眼间满是倦意的任北闻言笑了,眯着眼睛、露出一口白得耀眼的牙,笑的特别干净,“师傅您还能更懒点么?喏,这是我到老陈记给您买回来的杏花酒!”
向震山早就问到酒味了,听到是老陈记的酒,浑浊的小眼睛猛的一亮,迫不及待的接过酒坛深深的闻了一口酒香,陶醉之余又不免埋怨,“怎么不买烧刀子?杏花酒不够烈性、没劲儿!”
任北瞥了自家师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您倒是知道享受,但您那身子骨还要不要?”
向震山不理他,自顾自的揭开酒坛封口,盯着里面清澈的酒液流口水。
对自家师傅的无赖性子任北倒是习以为常,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他师傅真是越老越小孩。
随后他又从布包之中取出四瓶丹药放到向震山身前,轻声道:“这是造血丹与强骨丹,该怎么用您老知道,别舍不得!顺道儿再给楼上养伤的那位送两瓶儿过去,我去给您做饭。”
向震山闻言,浑浊的小眼睛猛的一抽,痛心疾首的呵斥道:“败家子儿啊败家子儿,老子那点棺材本是给你这么糟蹋的?楼上那小子你甭管他,他底子厚,死不了;我的你也拿回去,自己留着用,这丹药药力太猛,老子这把老骨头虚不受补,吃了吐血。”
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徒儿。
任北笑道:“您老而弥坚,莫说是两瓶儿丹药,便是夜御十女都不在话下!徒儿看好您!”
向震山脱下脚上的布鞋就朝任北掷去,笑骂道:“兔崽子,敢打趣你师傅,皮痒痒了么?”
任北‘嘿嘿’的笑着大步朝柴房走去。
瞧他走路虎虎生风的模样,决计看不出,他衣衫里包扎伤口的汗巾,已经被血沁透了。
待任北走了之后,向震山才突然回过神来,捋着几根儿稀疏的胡须狐疑道:“咦,造血丹和强骨丹一瓶儿一百灵石,这,这还是百草堂的好货色,臭小子那来的灵石?”
……
面色如常的给自家师傅做了一顿香甜可口的饭菜,伺候着他吃完、再将锅碗刷净了,任北才提着一包丹药回房。
任北自记事起,便没有父母,只有师傅,他是师傅一手抚养大的,师傅俩相依为命十几载,这其中的情感,外人很难理解。
提着布包回到自己房中的任北,一关上门额头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一步一步走进房中,慢慢扶着墙坐到蒲团上,解开宽大的衣衫,露出他衣裳底下透出丝丝血迹的里衣。
他将布包解开,
只见布包内造血丹与强骨丹各有八瓶,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儿鸽子蛋大小,散发着氤氲灵气的下品灵石。
任北没去动这枚下品灵石,而是拿起一瓶造血丹和强骨丹,同时弹开瓶口蜡封,一股浓郁而纯粹的药香立刻弥漫了整间屋子。
一瓶儿有十粒丹药,而这等骨胎级的丹药,似任北这般修行朝露级功法的凡人境武者,差不多要一个月才能炼化一粒,而一粒,便足以将凡人境武者的血气和肉身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嘭”,一声闷响,古朴的洪炉轰然落在任北身前。
他打开洪炉,将一粒造血丹、一粒强骨丹与下品灵石放入烘炉之中,然后艰难的盘坐好,摆出五心朝上的姿势,轻喝道:“炼!”
下一刻,一股浓郁的白色雾气徐徐从烘炉之中升起,凝成一股手指粗细的雾气缓缓涌向任北。
任北闭上双目,调整呼吸节奏慢慢吸进这些白色雾气,全力运转《五岳撼地诀》!
在他的感知中,一股灼热得好似要将他肉身燃烧起来的热流从他小腹之中升腾而起,迅速弥漫了全身,他全身的血液和肌肉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经脉中一直不温不火、慢慢运行的真气忽然间好似抹了一层猪油一般,运转一下子顺畅了许多,将一丝丝热流炼化到丹田之中,化作最精纯的真气!
但以《五岳撼地诀》的炼化速度,相对于弥漫了他全身的灼热洪流而言,无异于是杯水车薪,任北只觉得热流越来越灼热,起先是好似烈日当头,紧接着便好似置身蒸笼,现在他已经觉得如同身陷火炉了。
按理说,任北现在修行应该服用凡人级的补血丹和壮骨丹,虽说杂质多些、速度慢些,但胜在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