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道:“我明白,但这些吓不到我。”
“少爷,老仆曾听人讲。五年前,有个金川国的商人来泰平集市做生意。那商人带了许多金子,无意中漏了财,被银钱会的人给盯上。银钱会将他儿子掳走,让那商人拿着金子赎人,所需金子要跟他儿子一样重。”
岳仲慢慢讲述:“到了赎人的那天,结果商人带的金子不够,缺了一斤。银钱会的人不同意了,说他不守规矩。那商人吓傻了,忙把身上戴的玛瑙檀珠,宝石戒指全都摘下,以此作为弥补。您猜,最后怎么样?”
吕友财听得入神,不觉顺口一嘴:“珠宝多值钱啊,那些绑匪肯定全都留下了,然后再放人。”
宁远冷笑:“珠宝是留下了,恐怕那商人的儿子也得留下点东西。”
岳仲点头:“公子猜的没错。银钱会的老大,就说了一句话,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既然金子带的少了一斤,人如果要放,也得少放走一斤。”
吕友财口唇直哆嗦,心头骇然。这群歹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什么恶事都下得了手。
宁远道:“岳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平生最恨那些乱设规矩的人,想给宁某立规矩,我就非打破它。”
岳仲望了下吕友财,心中虽然有话,却也不好再劝。
其实不管是虾米,还是海米,任何人在岳仲眼里,都不如少爷的命珍贵。
他是宁府的大管家,他有责任保护宁远的安危。
但是有吕友财在旁边,岳仲实在不好把话说得太透。
他不是心疼那十万银票,几十年的阅历告诉他,一旦宁远去了好汉坡,必有性命危险。
因为在银钱会那帮恶棍的眼里,八喜米店的老板,可比一个孩子值钱多了。
宁远又道:“岳伯,前几天咱们两个聊天,你说宁府需要整理个族谱家训,好流传后辈。今天,请你帮我先记下这第一条家训。”
岳仲闻言,不禁凛然。
“宁折不弯。”
宁远道:“宁家的人,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少骨气。”
话罢,少年振衣而行,抬腿迈过门槛。
“走,回八喜米店。”
身后,肖薇和吕友财步步紧随。
……
……
八喜米店。
门前竖着个‘歇业’的牌子,砸烂的匾额已经收回了屋里。门板上,留着几个呲牙咧嘴的破洞。
昔日热闹非凡的米店,突然变得如此冷清。
过往的路人纷纷指点,许多人都听说了八喜米店遭人打砸的事情。
这件事,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每个人都兴致颇浓地评价几句。
“听说八喜米店的老板名叫宁远,虽说是个武道奇才,可经商看的是头脑。自己开店还不知道给银钱会上贡,活该被他们勒索。”
“这个宁远才十六岁,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轻人就是狂妄自大,前阵子不是挺挣钱嘛,这次就叫他赔上十万去赎人,看他肉疼不肉疼。”
“此言差矣,那孩子就是个流亡的小孩,跟宁远没半点血亲。他肯定不会为了这个孩子,扔掉十万银票。要说,最倒霉的还是那孩子,肯定要被撕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