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不以为然,从橱子里又找出两个茶盏:“金少爷,你来参加灵鼎会的目的,我都听说了。”
金灿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定是殷正渊那个大傻叉说的。妈的,下次这小子再去金川购买晶矿,本少爷非让他脱光了,去寒溟海里游两圈。”
宁远笑道:“我挺好奇,做生意有买有卖。金府又不是出不起钱,沐云会为何不向你们出售灵酒?大不了,把价格提高一点。另外,岚国也有出产灵酒的作坊,何必只走沐国一条路?”
“只因五十多年前,沐国与岚国在北境交战,我们金川国站错了队伍,帮助沐国袭击了岚国。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岚国将沐国击溃,我金川国割了乌马河西三百里地,才平息了岚国皇帝的怒火。”
金灿叹道:“岚国对金川有严格的限酒令,沐云会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有恃无恐,对我们金府施加压力。往年的酒价是每斤三十银锭,如今都提到了五十银锭,他们还不同意,真是贪心不足。”
“哎,眼看冬季将至,如果没有抗寒灵酒辅助,晶矿采集起码要停歇四个月,等明年开春才敢入水。”
金灿面容悲戚:“宁兄弟有所不知,金川的南面是漠河国,现在两国边境,战事吃紧。国君命我金府三个月内,上缴五十万斤晶矿,以备军用。此番我来灵鼎会,承载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可……”
“可小梁王根本不为所动,我如今是一筹莫展啊。如果这样回国,肯定是无颜去见金府老小,也许只能以死谢罪……”
房间里变得安静,瀑布的轰鸣遥遥传来,夜风格外清冷。
宁远拍拍他的肩膀,将盛满酒水的杯盏递给他。
金灿抹掉眼角的泪水,仰头喝下。
“咿?这……这是灵酒?”
“这种灵酒,我有二十万斤。金少爷,你想要吗?”
宁远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
……
泰平集市,老街。
自从陈家米铺搬走之后,这片商铺变得沉静,大白天也紧锁大门。
院内。
吕友财搓着双手,一路小跑,进了酿酒坊里。
屋内热气腾腾,让他冻得麻木的脸颊一阵发痒。
“吕掌柜,您来了。”几个酒坊伙计,垂手而立。
吕友财问:“老乐,现在开缸吗?”
一旁的凳子,坐着个少年,听到问话并不吭声。
他个不高,人挺瘦,瞧样子不过二十岁。手里捏着一个破瓷碗,碗里是酽茶。
乐意,赵合元的外甥。
乐家在沐国的酿酒行里很出名,剑阳春的酒谱就出自乐家人之手。
乐意,在乐家很出名。
他三岁就能喝下一斤剑阳春,十五岁就做了云泽春酒坊的管事。
后因跟上司一言不和,他气得往贡酒槽里撒了泡尿,被关进牢房两年多。
如今,刚出来半年。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地上一道细细的光影,光影缓缓爬上少年的脚背。
乐意的脚趾在靴子里动了一下。
“开!”
一声令下,吕友财赶忙指挥几个伙计,开启机器。
‘哗啦哗啦——’
水车运行,轮盘转动,数千斤的紫铜缸盖被吊起。
一阵醇香从酒槽内飘出,小小坊室,醉意荡漾。
吕友财激动地舀了勺酒,才咽下喉咙,眸子就亮了。
“老乐,行啊。这味道比沐云会卖的酒水,可强多了。”
“沐云会?”
乐意咽下发苦的茶水,挪了下屁股,放了个悠长而响亮的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