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9章 不许卖孩子
“你这死妮子，怎么说话！”
被撞的男子黑着脸，伸手就要来撕女儿的耳朵。
江珊一把将他拦住，秀目含怒。
“你为何要打她？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刚才这些话，难道不是你平时教给她的？你瞧她这副委屈的模样，分明肚子饿了想吃点心，可是却害怕你打她，根本不敢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
一番话，说的黑瘦男子长叹一声，把脸埋在了两腿间。
“小翠，给他拿钱。”
“姑娘，都是票子，没有银锭。”
银票起码是一千面额，在这些流民眼中，无疑是一笔巨款。
江珊明白，把这笔巨款给他，不是帮人，而是害人。
青年车夫忙道：“我有，我有。”
他赶紧从怀里摸出四十多枚银锭，塞到那男子手中。
黑瘦男子捧着钱，一阵发呆。
忽然，他扑通一下跪倒，痛哭流涕。
“这位姑娘，俺瞧出来了，你是个行善的好人。这个钱俺不要了，你……你把这女娃带走吧，给她条活路。俺没本事，实在……养活不了她。”
小女孩听了这话，‘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扑在父亲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肩膀。
“爹爹，求你不要卖俺，俺再也不乱要东西了，不要卖俺。”
那梨花雕木盒被扔到了地上，精美的点心沾满了尘土。
“俺不要你的东西！”女孩愤恨地朝江珊瞪眼。
黑瘦男子抹了把鼻涕，仍是哀求：“好心的姑娘，你就带走她吧。你若不要，俺……俺迟早还是要把她卖到别处……”
江珊的身子开始发抖，脸色苍白，眼神充满了仇恨，锐利得像把锥子。
“姑娘……”
服侍江珊五年，小翠第一次见她气愤成这样。
哪怕是前年，有个岚国的世家公子，喝醉了酒，非要脱她的鞋袜，亲她的脚趾，也没见她气愤成这样。
江珊跳下车子，赤脚踩在雪地上，她猛地扬起了手臂。
黑脸男子一脸呆痴，望着停在头顶的巴掌，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惹得对方盛怒。
江珊嗓音清丽：“穷……穷也不能卖孩子啊！她可是你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无助，多难过……就只因为你刚才的那句话。”
少女越说，声音越哽咽，身子一阵摇晃，被小翠从后面托住。
黑瘦男子被她吓坏了，连声说：“俺不卖了，不卖了。”
小翠把江珊扶到车上，她这才发现，原来姑娘的身子是那么轻。
江珊平缓了口气，道：“那些银锭你拿去。大丈夫在世，受困只是一时，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能养活人？实在没有门路，就去汇元拍卖行找我。总之，不能卖孩子。”
青年车夫也道：“老哥，我再告诉你个好去处。南门道旁，每天午后都有免费的粥喝。你带着孩子去，还能优先排在队伍前头，喝到稠粥。那施粥的铺子很好认，有一杆旗子写着‘八喜米店’。”
黑瘦男子拉着女孩，千恩万谢地走了。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
江珊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向驾车的青年询问。
“八喜米店，老板可是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