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一路狂奔,全然不在意身后人们焦急而又惊异的叫声,从思霞城东门外,顺着护城河跑到北门,掠过灭魔河,不去顾及灭魔河给自己带来的些许不舒服的感觉,又掠出魔法学院的后门,掠上了北岗。
时当正午,风临掠过师傅们的坟墓,心中如有一团火在烧的他,甚至没有在师傅的墓前停留一下,而是直掠而过,扑上北岗的顶峰而去了。
北岗的顶峰,不过是一个方圆七八丈的小平地,在平地的后面,则是一道高达百丈的悬崖。两棵小树,孤零零地站立在平地的尽头。
风临直奔到山顶上,立足在悬崖前,纵声狂啸起来!
他心中有痛,更有沉甸甸的重压!任凭他怎么想,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斩劫的手下!他明明已经使出了自己那必杀的一刀,为什么还是不能取胜呢?难道,他的实力真的比不上斩劫吗?不!这句话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承认的!他是谁?他是司马风临,是中原第一刀王许诸的弟子,是七兄弟中的老大,他怎么会败给斩劫?怎么会?怎么可能?
没有霹雳,没有狂风暴雨,风临却感到周身透出的寒意,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双手举起,仰面长啸,两股清泪,从脸庞无声地滑下来!
他不能接受现实,因为他的心中,怎么也想不到会败在斩劫手下;更是想不到,自己认为已经稳握手中的总军卫之职,会被他人夺走。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个职位无疑的是自己的,没有人会反对他出任,也没有人能够把这个职位抢走。可是,他真想不到,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反对他出任总军卫,连自己觉得最可靠的三弟斩劫,也来和他抢这个职位,抢这份权力!
只是,他没有想到,是自己率先提出比武争雄的,更没有想到,自己几次出绝招,要夺取斩劫的性命……这时候的他,只感到了命运的不公。
冥冥中,自有安排。当风临还在十分地悲伤,埋怨命运的时候,他的耳边,却传来了师傅的声音:“如此小事,怎么就能把你折磨成这样呢?胜不骄,败不馁,你还是男子汉吗?”
风临蓦然抬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正在诧异,他又恍惚听到师傅接着说下去:“回想一下,七年前,在我们刚刚登上东圣大陆的仙兽部落小森林里,小河边的草地上,那一团篝火……”
随着话音,风临的双眼开始发直,他的思绪飘到了七年前,那个春日的夜晚……
那是他们刚刚来到东圣大陆后的第一个晚上。
那一天,当他们从传送中带来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天已过午。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阳光安静地照耀着,照耀着茂密的树林,照耀着葱绿的树叶,粗壮的树干,照耀着树间色彩鲜艳的野花,青青翠翠的小草。这是一片林间的空地,地上满是小草,草坪中间有五六块巨石。草坪边上,是一条小河,河水轻轻地流淌,潺潺的流水声在幽静的树林里非但不显得喧闹,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静谧。
而他们这一伙人:赵云、许诸、昏迷不醒的徐庶,以及司马风临、司徒斩劫和徐轻蝉这三个小孩,就都躺在小河边上。
白天,他们在森林里四处寻路,想走回家去,却没有找到一条像样的路来。到了晚上,草坪上的篝火熊熊地燃了起来,赵云在小河里挑起来几条肥嘟嘟的小鱼,用枪尖挑着,放在火上烤来吃。
风临回想着,那天晚上,赵云和许诸在烤鱼,三个小孩坐在他们中间。
轻蝉捧着脸,看赵云烤鱼。斩劫在地上画着什么,风临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孩一会看看地上,一会又看看远处的山峰,一会又低下头画几下。
赵云往两个小孩那边看看,问道:“两个小家伙在干什么呢?”
风临笑着回答:“赵爷爷,斩劫他在画这儿的山川形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