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璐蹙着眉心,带着些罕见的焦灼疲劳神sè。从侧面看去,她五官柔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是那种非常耐看的人,初看漂亮,细看更是楚楚动人,怎么都不会看腻。虽然此时她脸sè发白,但如果抚摸上去,一定又软又热。
叶仲锷专注地看这个曾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后来才问:“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做什么?”
“拿化验单。”
叶仲锷脸略微一沉,“化验单?化验什么?”
“全身检查的结果,”之璐补充一句,“昨天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眼睛折shè出一点细碎的光,脸部的线条一下子绷紧,然后立刻问:“结果怎么样?”
“很好。”之璐看他一眼。原来,他还有点关心她。那一瞬间,仿佛回到最初。她发了烧,烧得人事不知,躺在医院里打点滴,有时昏睡,有时清醒。每次醒过来,都看到他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
他眼锋掠过,说:“怎么忽然想着去体检?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之璐轻描淡写地微笑。
她想起拿到化验单时贺清宁连连摇头,问她昨晚是不是喝了酒又吃了很多的安眠药。她承认了,贺清宁只差没骂她,用医生的语气jing告她说:“你不是铁打的。身体是你自己的,要爱惜。你本来就轻微贫血,还这么糟蹋自己?药即是毒,知道不知道?安眠药是那么好吃的东西吗?更是毒药!”
之璐无奈,讷讷回答说:“贺医生,我不吃安眠药睡不着啊。我累得要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
贺清宁问:“你以前失眠吗?”
之璐涩然苦笑,“这倒没有。离婚之后才开始失眠的。”
贺清宁摇了摇头,抄了个地址和电话给她,说:“你的问题不是身体的问题,我看是心病,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心病还要心药医。不过你不能再喝酒,也不能再吃安眠药,身体受不了啊。”
她拿着心理医生的地址和电话和一大叠化验单离开了医院,然后在医院外碰到刚刚离婚的丈夫和大概是她前情敌的女人。起初她并不相信贺清宁关于心病的那番话,可遇到叶仲锷了才不得不承认她的失眠和心病的确有关。不然她现在怎么就困成了这样,只想抱着他,在他怀里睡过去,最好是睡死过去,再也不用醒过来。
可惜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车子开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单位楼下。她打强jing神拉开车门下车,对司机说“谢谢你,张师傅”;然后又看叶仲锷,说了一句“谢谢”后哑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好在叶仲锷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他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刹那间,仿佛有东西在耳边振荡,她垂下眼睛,转身折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