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男士一前一后地走进客厅,上了一级台阶,在沙发上落座。电筒放在茶几上,橙sè的光向外,可是客厅太大,黑sè太深,就像黑洞一样,把光芒深深地吸了进去,都没有回音。之璐想,停电也有个好处,不用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她介绍:“这是公安局的鲁建中刑jing,这个小姑娘是杨里,许惠淑大姐的女儿,”一顿,看向另一个方向,说,“这位是我的前夫,叶仲锷。”
叶仲锷伸出手,说:“鲁jing官,你好。刚刚在楼下,碰见过了。”
鲁建中也伸手一握,“叶先生,你好。”
刚刚在楼下的停车场已经见过对方,电梯不能用了,两人沿着楼梯走上来,目光对上过几次,礼貌地点头,猜测在这样的雷雨天气,对方会去哪一家。最后终于双双停在同一扇门门口,尴尬和压抑陡然到达顶峰。
前夫?这就见面了啊。鲁建中心里浮起不安的感觉,他竭力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强迫把那些纷乱、没有头绪的念头暂时压下去,以jing察的身份思考。他借着微弱的光芒,仔细地打量另一边沙发上的之璐和一声不吭的杨里,一路上焦灼不安的那颗心终于松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没事就好。那个人有没有可能还在屋子里?”
“不知道,”之璐说,“我们在客厅坐了这么久,没有感觉有人出没。”
杨里在一旁补充:“我看着时间,刚刚二十九分钟。”
鲁建中说:“会不会是你们的错觉?在夜晚,是极有可能出现错觉的。”
之璐苦笑,“怎么可能?”
卧室的灯忽然亮了。之璐几乎是跑过去站起来把客厅的灯一一打开,回来之后站在茶几前,指着电话线,说:“你们看。还有卧室的电话,我估计线也被切了。”
鲁建中面sè一凛,拿起那根电话线,看了几眼,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那个人的?”
杨里说:“打雷的时候我醒了,起床去厕所。那时候刚刚停电了。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厨房门口有个黑影子,闪电一过,那个人又没了;我吓呆了,去那边卧室找之璐姐。”
“是,我开门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个黑影子,就站在酒橱那里,也就一眨眼,消失了。”
“那人多高?”
之璐回忆了一下,挫败地摇头,“完全看不清楚。”
“我也是,”杨里声音小得很,“吓坏了,根本不记得了。”
叶仲锷冷不防出声问:“小里,是你最先看到那个影子的?”
杨里点点头。
鲁建中若有所思地“嗯”一声,起身,说:“我去检查一下。”
自进屋后叶仲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之璐,他听完事情经过,沉声说:“你打电话原来就是问我这个,竟然有人闯进家里来了。你真是——你真是,不要命了!让我说你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