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清晨。窗帘厚实,白光从间隙勉力挤出几线光,细长的光线勾勒出窗帘的轮廓,房间里依然是寂静和暗淡的。之璐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班也不想上了,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这一翻身就撞上了一个人。
睁开眼睛,看清身边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一刹那觉得过去的时光又回来了。她呆了呆,迅速抱着被子坐起来,退出去老远。
叶仲锷嘴角往下一压,两人缠绵得无法分开的景象还在眼前,在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们之间如坚冰的关系会缓和恢复,可一觉睡醒,就变了个样子,仿佛他是毒蛇,避之唯恐不及。
知道她脾气倔强,顿一顿之后,叶仲锷开口:“你不想说什么?”
钟之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没有穿上衣,上半身**在空气里,皮肤紧致,线条完美,在晦暗的屋子里分外明亮,让人移不开目光。曾经熟悉的身体,曾经的丈夫,她本来什么都拥有的,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是啊,结婚与相爱也许确有关系,但是离婚,与不爱,也许毫无关系。之璐忽然觉得心酸,侧头不看他,说:“对不起。我做你的妻子,真是失败,失败透了,有时候我想,你要跟我离婚,也有道理。”
叶仲锷貌似无意地看她一眼,目光中有冰冷的寒光掠过,“你跟我说‘对不起’?除了反思,还有什么别的没有?”
“没有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点别的。”心里不是不绝望的,还是老样子,他想听的话,她始终不肯说,至少,在清醒状态下,始终不肯说。知道错了和改正错误是两码事。
其实之璐猜到了他要她说什么,可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按照朱实的说法,第一次失败的婚姻已经让她jing神有些异常,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试第二次。如果这次她还做不好,她会死的,而叶仲锷也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感情了。那个时候,她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叶仲锷一言不发地开始穿衣服,之璐也在柜子里翻衣服,就像以前习惯的那样。只是比起以前,稍微有了些改变,他们不约而同地缄默着,一直到出门前,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那天上班也上得心不在焉,中午吃饭的时候,之璐小心翼翼地跟叶牧华说自己下午要去公安局,能不能请个假?
邓牧华眉心打了个结,盯着她半晌,方叹口气,说:“回去吧,停了停,”又说,“清宁给你开的那些补血的药,你没吃吧,脸白得像什么样子了,你好好休息吧,不然我给你放长假?”
之璐顿了顿,“师姐,我知道经常请假很不方便,我昨天想了想,如果有人有意见,那我可以辞职。”
邓牧华用目光剜她一眼,“辞职?你工作做得很好,辞什么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