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一定会很遗憾没能看到你的新房。
他就在湖边柳树边坐下,就着冷风喝了口酒。酒是冷的,风是冷的,整个肺腑都是冷的。
冷透了。
有个人走来,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把他的酒壶也拿去,“你怎么也下席了?”来人问。他听出来了,原来是唐且芳。
他想开口,酒气却翻上来,险些要吐,喘了口气才平下去。酒气一阵接一阵涌上来,心里面的事被酒泡着,像一朵朵干花经了水,止不住地膨胀,还原。
“今天是个大喜的ri子呢。”他靠着树干,说,“从容会好好对她。从容的脾气,我最清楚。别人很难接近,一旦成了自己人,就会特别好。”
“是啊,他们俩一定过得很好。”唐且芳咕哝着答腔,“从容成亲了,成亲了。”
“你脾气不好,我不会把她嫁给你。她要嫁的人,一定要像从容一样,家世好,为人好,一定要我信得过。”他又灌了一口酒,“……这样我才放心……”
唐且芳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风声呼呼从耳旁过,呼吸变成一件费力的事,血液里好像有泡沫升起来,又破灭,眼睛涩涩的,脸上凉凉的,有什么滑进嘴角,有点咸。
他不想她嫁人。在席上他恨不得把那根红绸绞成碎片,再带她走得远远的。可这是他一手造就的戏,唱到这里他不再是主角,他要看到她安稳地成家,他要看到她嫁给一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
“你要适应啊,唐从容的脾气开始是有点怪的……不过习惯了你会喜欢他。这么多年我也只有他这么个朋友,我不知道还有谁比得上他……”他喃喃地说着,神志渐渐模糊,好像有人来扶他,于是他就被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