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正日,烈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门的金子牌匾上喜气洋洋的用大红绸缎装饰,大门两边高高的悬着大红灯笼,就如同其主人的心情一般热情张扬。
锣鼓声声,丝乐绵绵,鞭炮脆响中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似一条长龙,歌舞姬香气环绕,穿过长街。其场面的热闹奢华丝毫不逊于国婚。壠羽烈骑着高头大马,大红金丝绣莽的喜服衬的整个人更加俊美非凡,尊贵无比。
红珊瑚顶子,玉石雕花,宝石点缀,黄金骨架的八抬大轿接了冰焰,晃晃悠悠来到了烈王府的门口时,百官早已恭敬立于正门外,等候迎接。
轿子行至烈王府大门,壠羽烈一摆手,大红喜轿停下,只见他英俊挺拔的身形利落翻身下马,走到轿子面前,他眼神热切的望着轿帘,大手一摊,早有侍卫将准备好的一截中间系有红花的大红绸交到壠羽烈手中,他手执红绸一端,一个使力,红绸另一端便飞入轿中,让冰焰接了个正着。
众人皆是一惊,这喜绸一般都是新娘子进了门,有喜婆搀扶拜堂时才将红绸两端各交到新娘新郎手上的。
而壠羽烈竟然在大门口便亲自将红绸交到冰焰手上,但后亲执一端,领在轿子前方,牵着红绸,一路将轿子里的冰焰亲自迎进了王府。
盖头遮面掩饰不住冰焰娇颜的笑意,心中的甜蜜就似那雨季碧落湖的水,满满的溢了出嘴角。
武官员声声道贺声,喧嚣的丝乐锣鼓声中壠羽烈那稳重坚定的脚步声却在她听来尤为清晰。她能感觉得到,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稳,每一步都在她心上重重的一烙。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在幸福至极的时候,心是滚烫的。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从没有敢奢望的爱情与幸福,竟然在这里寻到了,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在第一眼便时便惊觉他的与众不同。尽管后来他的所作所为看似冷酷无情,细想之下,那无情中却处处试图遮掩着他的深情。
蓝冰焰这一生从未觉得幸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过,近的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近的就在红绸的那一端。她想,或许,命运安排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因为这里有他。
进入王府大门,轿子在正殿门前落定,喜婆掀开轿帘,扶着冰焰下轿,冰焰和壠羽烈各执红绸一端,缓缓步入礼堂。冰焰在喜婆搀扶下,轻挪动莲步,随着壠羽烈的脚步缓缓而行,刚要踏过门槛时,只听壠羽烈低声说了一声,“慢着。”
他的脚步不动了,冰焰也停下莲步。
只见壠羽烈气度非凡的迈步上前,气势优的单膝跪地,单手撩起喜服下摆,铺于门槛之上。他抬头望向冰焰,深沉却坚定的说道:“请娘子踏过。”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原来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有一个传说,传说五百年前,开国之初,金陵国圣祖壠皇极为宠爱一名异国女子,迎娶此女为后的当日便以贴身红袍铺地,让新娘子踏过,以示群臣,从今之后皇后尊贵更甚于他本人。而此后这至尊至上的圣祖皇后和圣祖壠皇平起平坐,直至圣祖皇后逝去,圣祖壠皇一生再也没有迎娶过其他女子。而民间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传说,试问世间哪有这样的男子,这等于是在向世人宣告,自己将内子的地位捧得比自己还高,那不是惧内吗?
而壠羽烈今日却让群臣大开眼界了。
冰焰不解,而喜婆且似乎大为感动,险些要喜极而泣,颇为激动的小声唤着:“王妃娘娘几世修来的福气,快点,快点踩着王爷的袍子踏过去。”这简直是世间女子的骄傲啊。
冰焰只当是金陵国特有的婚俗,依言踩着壠羽烈的袍子进入大殿。
步入大殿,二人各执红绸一端,遥遥相对,司仪高呼,“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冰焰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加速,手心已然出了汗,参加过好多次别人的婚礼,这一刻来临时,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拜天地……”
冰焰和壠羽烈齐齐转身,向着门外,虔诚一拜。
“二拜高堂……”
今日朝廷百官几乎全数到场,只有壠皇和皇后没有参加,冰焰和壠羽烈只有对着空空的座椅,就要弯腰下拜时却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刺入耳膜。
“这一拜,哀家可但当不起。”
这一冷呵,一时间,四周都没有了动静,丝乐声也噶然停止,只见皇后一身素装神色疲惫却威严无比的站在了大殿门外,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喜气洋洋。
“拜见皇后。”武百官下跪参拜。
皇后阴沉着面,不理百官,径直进大殿,来到两人面前。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盖着盖头的冰焰一番。似有话要说。
壠羽烈迈步上前,将冰焰挡在身后,连忙说道:“今日是孩儿大喜之日,即使有事,母后也请改日再议。”
“改日?”皇后冷声说道:“烈儿,你可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
“母后,儿臣与紫烟的婚约已经解除,而且并未迎娶过她,何来新人旧人之说?”不给皇后反驳的几乎,壠羽烈冷声说道:“今日儿臣大婚,如若母后是来参加儿臣婚礼的,请上座,接受孩儿和儿媳的参拜。如果母后是来谈论其他事的,请恕儿臣今日招待不周。”他的母后性情如何,他自然心里清楚,今日前来必定没有好事,为了不让冰焰受委屈,他也只能这样了。
皇后气白了脸,愤然的左右踱了两步,颤抖着玉指指着壠羽烈:“好一个壠羽烈,好一个孝顺的儿子,今日你是要赶母后出这烈王府不成?”
无论在何人面前,壠羽烈从来就不是一个缩手缩脚的人,他不再多做解释,也不在给皇后说话的机会继续打断他和冰焰的婚礼,厉声说道:“燕寻,墨离,请皇后上座。”
燕寻墨离这就上前,皇后冷呵一声:“谁敢动哀家?”言毕,皇后的贴身侍卫肖毅便剑拔弩张的护主拔剑。
“混账!”壠羽烈厉吼,“在烈王府,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造次!”
肖毅被壠羽烈的气势一怔,收回了即将拔出的宝剑。
皇后气愤至极却丝毫没有办法,她索性迈步上前,坐上凤椅,语气却依旧字字如冰,句句带刺:“哀家来就是要对蓝冰焰说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哀家离开,不妨碍你们的大好事!”
壠羽烈还要说什么,冰焰伸手拉住了他,有礼说道:“皇后娘娘请讲。”
皇后面色闪过一丝心痛难忍的神色,咬牙恨道:“就在你们迎娶队伍行过东长街的时候,紫烟投了碧落湖了。”
冰焰微微一怔,两只手在长袖里不自觉的握紧,听着皇后的声音,绝不是像在说谎。如此高傲的人,竟然也会流露出如此沉痛的声音。这种声音,即使是在她的儿子壠羽烈受伤时也没有感觉到的。她似乎料到皇后后面即将要说的话更加不简单。隔着盖头,她看不见壠羽烈的神色,她想壠羽烈似乎也不是无动于衷吧。
皇后接着痛声说道:“虽然人是救回了,却至今昏迷不醒,哀家带了太医亲自去瞧,结果……”她狠狠的望向壠羽烈:“太医说,她怀孕了!”
仅仅几个字,像一个炸弹顿时将冰焰炸的头昏脑胀,不能思考,她的脸色瞬间刷白,她闭了眼,却不能不面对现实,更不能阻止自己的心不断的坠入冰冷的无底深渊!
原来,幸福就是那镜中花,水中月,来得快,却的更快,看似就在眼前,伸手去抓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场凄冷的梦。
原来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是一个盛大的笑话。
她缓缓扯下盖头,不看壠羽烈一眼,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壠羽烈一把抓住冰焰,不让她离开,他回身对着皇后说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皇后一拍桌子,猛然站起,面色如冰,字字如刀:“不可能?哀家能拿自己侄女的清誉开玩笑!你说紫烟人品如何!这么多年她对你死心塌地,除了你,孩子还能是谁的!”
壠羽烈想要说什么,却浓眉一皱,一咬牙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死死抓住冰焰,“焰儿别走,你听我说……”
“壠羽烈放开她。”一道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冷厉的青光朝着壠羽烈刺了过来。
壠羽烈侧身一闪,冰焰得了空子便挣脱开去。倾天麟的身影一晃便到了冰焰面前,清冷着脸,将她拉至身后,青光剑指着壠羽烈一字一句说道:“你不配拥有她!”
“倾天麟,本王可不记得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他今天可没有功夫和倾天麟周旋,厉眸一顿:“来人,好好招待麟王爷!”说完足尖一跃,追着冰焰的飞出烈王府的身影而去。
倾天麟回身一瞧,果然,冰焰已经不见了踪影,起身也要追,无奈,却被燕寻墨离几个人死死缠住。
冰焰施展轻功越飞越快,顾不得方向和去处,她现在只想离开,离开烈王府,离开壠羽烈,离开那一场笑话!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她说过,要狠!不仅是对别人,尤其是对自己要狠!她说过,她要的爱情,是纯粹的爱情,不可以掺染一点杂质,否则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也说过,错过了遇见的时间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她,全然忘记自己所说的话了,对自己狠不下心来,对壠羽烈更是狠不下心来!一开始,她和壠羽烈都输了,输在了时间上!
一转眼,竟然发觉自己来到了桃花山。那株百年桃树,依旧花枝灿烂,绚丽无比,而物是人非,此时的心情却是这般不堪,落英缤纷在她看来只是情人酸涩的泪。
猝不及防间,只觉一道寒气袭来,冰焰猛然闪身,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锋利的银箭射了过来与冰焰擦身而过,破入桃树枝干中,由于力道颇大,那箭尾的羽灵还在不停颤动!
“谁?”冰焰警觉的厉声问道。
四周只听见习习冷风,静的让人头皮发麻,冰焰有了上次被偷袭的教训,担心依旧是那武玄,深知他善用网,冰焰便尽量避在树下,不再跃上树梢,这样一来那网撒来会被树枝缠住。
然而这一次似乎那人不再用网,“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羽箭射了过来。冰焰翩然一跃,再次躲过,不等脚步落定,“嗖嗖嗖”接连数支羽箭错综而来。冰焰惊鸟般的飞身左右躲闪,险险避开那几支箭。
还未定脚步落定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去冰焰心中一惊,只见半空中黑压压一阵的羽箭如雨点般的向着她盖了过来,疾速的一个旋身,果断撕开外面的大红礼服,那红色的袍子在她的手中光速旋转出一片灿烂的烟花光晕,组成一股密不透风的红墙,将飞来的羽箭全数扫落。
哗哗啦啦的羽箭雨点般掉落一地,然而狂风暴雨似的箭雨袭击似乎没完没了,冰焰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消失殆尽。一咬牙,不敢有丝毫怠慢,加速卷动中手中的红衣。
就在这时,她听闻背后一道彻骨寒意袭来,明知那是背后冷箭,但是她此时前后受夹击,分身乏术,心中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这一次是劫数难逃,必定是要中箭了。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暴呵,让她心中猛然一怔。
“小心!”眼见三支冷箭向着冰焰背后射去,壠羽烈心脏险些停止了跳动,顾不了许多,大呼一声身形如同一只迅猛的猎豹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冰焰,用后背生生挡了那三支箭!
顾不上背后中箭,壠羽烈一转身,单手将冰焰密密抱入怀中,另一只手挥动蟠龙剑,剑光闪耀组成一股巨大的气团将飞来的羽箭全数震成碎末!
一阵袭击告一段落,顾不上其他一反手,一把抓住身上的三支箭的箭尾,一咬牙,狠命拔出,长臂一甩,那三支箭没入一旁山石的石棱之中,力道狠劲的,只留箭尾羽毛巍巍颤动。
“疯子!你不要命了吗?”冰焰痛呼,连忙在抽出银针刺入他的阿是,天宗二穴,以阻止其背后伤口流血。
壠羽烈一言不发单手圈起冰焰便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
“放我下来!”冰焰大声疾呼。
“休想让我放了你!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宣称,铁着面,冷着眼,快速没入桃林。不出几步,猝然感到阴森森的杀气扑面而来。
最可恨的是,明知前方有敌人,偏偏他躲在暗处。壠羽烈将冰焰放下,却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犀利的眸子敏锐扫视四周,丝毫不放过任意一个可疑的角落。
他们的脚步很轻,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响声。陡然间两人一怔,对望一眼,两道身影如双飞燕一般闪电般的向后飞跃数丈!
几乎同时,只见前方落叶里陡然只竖起一面墙,哦,不是墙,是由木条横竖交错制成的网状墙壁,每一个网眼里都射出一枚梅花钉,密密麻麻的梅花钉如暴雨梨花一般以与地面平行的角度向着壠羽烈和冰焰射了过去!
两人连连后退,壠羽烈足尖一点带着冰焰猛然跃上半空。“嗖”的一声,只听一大批的梅花钉射了出去,却扑了个空,前方一大片的桃树林顿时树干千疮百孔,桃花枝叶纷乱飞舞!
冰焰惊了一身冷汗,他们若是方才踩在了那木网墙上,或者行动迟了半步,千疮百孔的就是她和壠羽烈了!
然而不等冰焰和壠羽烈落定脚,又一面木条制成的网状墙壁从地面竖起,又一波梅花钉如狂风暴雨一般扑了过去。壠羽烈再提一口气,将冰焰护住怀中,跃上半空。
这一次他没有落在地面,而是施展轻功立于桃枝稍上,冷眼瞧着下方。他知道,这厚厚的落叶地下不知还埋有多少面这样的暗器呢。冰焰猜测,这依旧是武玄干的。但是壠羽烈和武玄的关系似乎很微妙,或许未来,武玄将士壠羽烈的大舅哥,所以此时她也不便多说,更不便多问。
“走!”壠羽烈单臂圈上冰焰的纤腰,狂龙啸海一般,踩着桃枝动作迅猛的一口气飞出桃林。而身后风声霍霍,似有什么利器在追赶。待到他们落至山崖边缘,回头一瞧,果真有一批黑衣人追了过来。
“壠羽烈,你怎么样?”冰焰问道。壠羽烈虽然能够强撑,却自知以目前的状况,和这些杀手死缠他们绝对占不了优势。锐利鹰眸望向陡峭无比的斜坡,猿臂一伸将冰焰紧密抱入怀中,纵身一跃,向着陡峭无比的山坡滚了下去。
冰焰的心猛然被紧紧的揪起,她听见疾速的风狂肆的呼啸在耳边,她听见后方箭羽射来的声音,然而她更是听见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不停地雷动着她的耳膜的一声声心脏跳动声让几乎让她忘却了自己此时正在被追杀!
虽然下滚的动作十分的迅速猛烈,他却将她整个人严密的保护在怀中,没有让她感到一丝的不适。而他,山石撞击,可想而知,那后背定又是血淋淋的一片。
等到他们停止滚落,半天却没见壠羽烈动作,冰焰紧张的连声呼喊:“疯子!你怎么样了?”抬头一瞧,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紧咬着牙,额头的青筋有些暴突,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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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隐忍着剧痛,但是半晌壠羽烈缓过劲来后竟然不满的低吼了一句:“女人,不要小看了你的男人!”
他回身望去,见那些黑衣杀手果然早已被他们甩下很远。毕竟能对自己如此狠绝舍命从这陡峭的山崖上滚下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比狠,谁也不是壠羽烈的对手。他伸出大手蛮横的抓住冰焰,朝着下方赶去。情势不容,冰焰也就由着他。
眼看就要到达碧落湖畔,湖水碧绿无边,岸边碧草融融,风景如画,然而没走几步,只觉脚下土壤一松,顿觉不对!
沼泽陷阱!
两人心中皆是一惊,想要收脚已然来不及。千钧一发之刻壠羽烈大手一举将冰焰用力向上一抛,爆吼一声:“不准逃!等着我!”整个人便陷入下方似泥沼陷阱之中。
冰焰心神大震,试图去抓壠羽烈,却什么也没抓住。那松软的泥土将壠羽烈整个埋了进去。
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没有思想之时,她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阵混沌之后,冰焰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控制不住平衡一般在不停下落,下一刻,她只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睁开眼,壠羽烈张狂的面容带着浓浓的震怒和惊喜交错的神情盯着她,顿了一下,他吼出声:“谁让你跳下来的!”
冰焰脑袋还处在浑噩的状态,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却看到壠羽烈邪邪的笑:“焰儿,你这是想要为我殉情吗?”
冰焰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四周全然是冰冷至极的气息,自己被冻的不行,身上很快结了霜,呼出的冷气瞬间变成了冰锥,放眼望去,这里是一个口袋型的洞穴,洞穴的四周是被冰砌成的。寒气逼人,毒香弥漫。
冰焰想了一下,陡然明白了。“这里是冰牢炼狱的所在?”
她寻了一下,却发现着个通道是个死胡同。他们被困在里头了。显然有人故意将冰牢的最深处做出一小块这样的地方等着将他们困在里面。
她顾不得自己被冻的直打哆嗦,试图绕到他的背后查看他的伤势,“壠羽烈让我瞧瞧你的伤怎么样?”
壠羽烈一侧身,闪开她的触碰,伸手她拉了回来,自己盘腿坐下,将冰焰强行安坐在自己的腿上,拉开外袍的衣襟将她裹住怀中,然后伸出手掌为她运动渡气,保证她不受这地牢里的寒毒所伤。
一股暖流流入四肢,身上的寒霜渐渐散去,冰焰却发现壠羽烈的脸色变的越发难看起来。
“壠羽烈不要再运功了?”她扭动着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闭嘴!”他的大手扣的死紧,她丝毫挣脱不掉,心紧紧的被揪住,又是酸涩又是心疼,冰焰的泪珠缓缓的掉了下来。
不需片刻壠羽烈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像是最后一丝力气已经用完,他的双臂依旧霸道的将她死死圈住怀中,他的头靠上她肩,缓声说道:“别哭,我暂时死不掉的。”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声音已经很虚弱,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担心刚刚我一路留了记号,燕寻很快会找到我们……”他的声音已经如同低喃,昏迷前最后几个字是:“焰儿……不准逃……”<!--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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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壠羽烈……”冰焰小声唤着,却发现他再也没有了回应,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颤抖着手指胆战心惊的探向他的鼻下,他的呼吸已经十分的微弱,冰焰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无奈这个疯子,他即使昏死过去,那双铁臂却依旧将她困的很紧,丝毫不能撼动半分。
她反手抱住他的手臂,低低的哭了出来:“壠羽烈你真是个疯子……”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安静的洞穴了显得尤为触目惊心。那鲜红的血沿着他的伤口一滴一滴的滴下却又在瞬间冻结成冰。他身上的大红喜服与那鲜红的血溶到一起染红了整个洞穴。而他的双臂依旧死死抱住他最心爱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隐约传来一阵阵厮杀之声,冰焰心中一喜,定时燕寻赶在杀手到来之前截杀了他们。
厮杀声渐渐平静,果真,洞口豁然开朗,亮起了一个生命的通道……
由于情况紧急燕寻墨离直接将壠羽烈就近送到了凤凰峰的神殿后院。并且派以重兵把守。
箭伤,撞伤,寒毒,并且动用真气,造成齐伤并发,壠羽烈已经昏迷一天一夜未醒,冰焰再也坐不住,看来不能指望这群无能御医。起身便去山中采药。燕寻一见这个情势也不便阻拦,只让鹰仓,墨离护驾一同前往。
谁想冰焰离开不久壠羽烈竟然睁眼,双眸空洞片刻之后陡然想起什么似地,猛然起身,谁知没出几步脑袋一晕,整个人便要向后倒去,极力稳住身形,踉跄着便冲出门外,猛然打开门却和刚刚进门的冰焰撞了个正着。
“壠羽烈!”冰焰眼眸中闪动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而壠羽烈的眼神则是狂喜的,他一把抓住冰焰:“你没走!焰儿你没有走!”他真担心她乘着他昏迷之时偷偷逃离。
冰焰见他虽然面色苍白,却难掩生龙活虎的霸道,宽了心,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很期待我离开吗!”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进了屋内,将草药命墨离拿去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