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梓蓉不再搭理刘婆子,见莺歌脸上显出几分希翼,她心中略安,无论是什么病症,病者自己是否有求生意志都很重要,“万妈妈,可有笔墨?”
万妈妈对她早已信服,“笔墨就在外头,我这就去拿。”外头大厅中,苏半山刚用完笔墨,都是现成的。
梓蓉迈步直接往外走,“不用,我跟你出去就是,”现安置摆放也需要时间,而莺歌已经不能耽误了。
外头,苏半山正等的心焦,见她出来忙凑上前,“到底怎么样了,孩子能不能保住?”
“先用药试试,”梓蓉不欲多说,扫了连翘一眼,连翘忙将方才苏半山写的字拿给她看。
万莺歌产子由沈梓蓉接生,生死各安天命,事后定不追究——苏半山。
见没什么问题,她略一点头,连翘将纸张折了收进袖袋之中。
梓蓉提笔写了个佛手散的方子,丹溪云:催生只用佛手散,最稳当,又最效捷。
写完递给万妈妈,“速去抓药,上挫粗末,水一盏,入酒一盏,再煎一沸,煎好送来,另外再备些和软好克化的吃食。”
万妈妈不敢耽误,忙接过方子,应了声就去安排,她歪斜的假髻此时还未来得及整理,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成一道道的污痕,看上去十分狼狈。
可怜天下父母心,梓蓉叹了口气,随即招呼连翘进产房。
苏半山脸色微沉,到底忍住了没吭声。
数百年的山参效力非凡,莺歌只含了小小一片,精神看着便似好了不少,只是哀嚎声也大了些,一个劲的呼痛。
连翘从未进过产房,见了吓一跳,“怎么就疼成这样子?”
“这已经好多了,好歹还能叫出声来,”刘婆子现在的嘴脸和方才完全不同,待她很是客气。
“好多了还能疼成这样?”连翘不大敢看,接过梓蓉摘下的斗笠便离得远了些。
“平日你动手打人,把人打得比这个要惨多了,也没见你害怕。”梓蓉在铜盆里洗了手,再次打开药箱。
“那不一样,我以后会生娃可不会挨打,”连翘又看了眼,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梓蓉却淡定,她从箱中去了几根银针出来,步至床榻处,“距离生产还有些时候,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刘婆子有劳你帮忙把她衣裳掀起来。”
“哎,”刘婆子应声回头,微微一愣,她这才看清梓蓉的模样,五官极为精致,年龄虽小然神色端凝,此时脸上一派坦然,仿似万事在胸,让人不敢小觑,然那张脸……委实是太年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