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这二人之间有猫腻了,老乞丐笑而不语。
当晚,众乞丐回到往常栖身的破庙里将事情报给疤子王,疤子王一听当即就皱了眉头,“吴公子竟然是这个么个人?”
“可不是,我当时也惊得厉害,那家伙几乎将城东的勾栏瓦舍逛了一圈儿,喝酒、赌钱、听小曲儿、抱美人儿……自在得很,一看就是惯会玩乐的。”老乞丐头子道。
“唉,这么个东西……”疤子王叹了口气,嘟囔道,“真是可惜了沈家姑娘的一片芳心。”
他后头的那句话声音太小,老乞丐头子没听清,开口道:“老大,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你的觉吧,明儿还得接着跟呢,”疤子王挠挠头皮,扒拉出来个虱子,啪的一声捏爆了。
第二日,疤子王起了个大早,谁知才刚到巷子口就见有人满脸忧色的从沈家后院出来,他唬了一跳,认出是同一条街上开米粉店的老板娘,忙凑上前去,“刘娘子,可是沈娘子的病又不好了?”
刘娘子摇头,叹道:“不是沈娘子,是沈姑娘,唉,可怜呐,好好的一个标致人却被热砂烫了脸,满脸都是水泡,没一块好地方……”说着,便忍不住要落泪,“你说这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呢?”
疤子王一惊,“烫了脸……什么时候的事儿?”
“说是前天晚上在家炮制药材的时候烫的。”
疤子王一听,皱了眉头,“前天晚上……不对啊,昨天我明明见到她和吴家公子一起坐马车从外头来的,若是前天晚上就受了伤,她没道理不在家里好好养着反而还出门呐,更何况,昨天上午沈家伙计们还都是脸上带笑的,若是主家受了伤他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真的假的?”刘娘子一听,有些惊疑不定,“沈娘子不是那等撒谎的人啊,而且我亲眼看着沈姑娘的脸了,红肿一片,的确是烫伤的模样。”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去问,昨天很多人都见着了。”疤子王肯定道。
“这就奇怪了,不行,我得进去问问,”刘娘子说着,复又回转过去。
疤子王摸摸鼻子,想了想,走到门口将在院子里忙活的小春子招了出来,“是连翘姑娘让我来的,有劳小哥儿告诉一声。”
“连翘姐姐……”小春子微愣,有些想不明白连翘找他能有什么事儿,略一犹豫,还是道:“这样,我去帮你传个话,不过连翘姐姐如今正忙着照顾小姐能不能下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好,好,”疤子王答应了便在门口站着等,其间又有几个探病的人从里头进出,疤子王是个嘴碎的人,听他们议论梓蓉病情,便忍不住上前搭话,把自己的疑惑一说,众人都起了疑,不由聚在一起探讨了起来,没多久,沈家后院门口便以疤子王为中心聚了一大圈人,却是越说越觉得这个消息错漏百出,疑点颇多。
“怎么都聚在这儿了,说什么呢?”
众人正说得热闹,突然,一个温朗清雅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身穿锦袍的欣长男子玉立在不远处,头上戴着的竹笠遮住大半张脸,然那通身的富贵气却遮不住。
身边立着一个模样机灵的小厮,小厮手里拎着两盒礼品。
显然,也是来探病的。
众人立时便猜出来人的身份,其中一人道:“这不是惠康药房的吴公子么,你也来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