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也是愣,他维持着向后瑟缩的动作,呆呆的看着吴君钰,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旁边立着的梓蓉却是唇带浅笑,看来吴公子也不全然是个莽夫,还有几分脑子,倒是自己小瞧了他。
吴君钰扫了她一眼,目光在翘起的嫣然红唇上略凝,脸上也带了笑,他的确想动手,只是还没忘记今儿来的目的,刚才不过是生生憋着罢了,不过见梓蓉这般,倒是真不觉得气了,反倒有几分庆幸。
他再次望向刘师爷,不急不缓的含笑道:“刘师爷应该也听过最近的那些流言,沈夫人怕有人会因此恼羞成怒而报复到沈家上,便央了我看顾梓蓉,可凡事都得有个由头,我和沈家非亲非故的,若是插手太多难免要被人说成多管闲事,正巧,沈家欠吴家一笔银子,所以沈娘子便想出了这么个以身抵债的主意,这样一来,梓蓉变成了我吴家人,以后有人若要欺辱于她,吴家护起来也名正言顺。待过了这段时候,事情平定下来,梓蓉自会恢复自由身,”他指了指刘师爷手里已经被握得有些皱巴的卖身契,道,“上头写得清楚,不得转卖,准许自赎自身,刘师爷可以看看。”
刘师爷低头一看,卖身契上的确有写,他扯了扯嘴角,勉强做出一个僵硬的笑来,没吭声,这话若是早说出来还有几分可信度,可现在……除非他是傻子。
吴君钰仿似没有发觉,依旧是温和有礼的姿态,他接着道:“可不管什么原因,卖身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姑娘家名声重要,沈夫人不想让此事给梓蓉留下污点,是以,除了她、我、梓蓉之外,便只剩下刘师爷一人知道了,沈夫人想要保密,这才没派其他人过来,”说着,他将腰间的和田双鱼佩解下来。
那玉佩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玉质莹润洁白,仿似猪油脂一般,且雕工精巧细致……一看便知价值不凡。
“刘师爷若是让人去沈家询话,不免会违了沈夫人的初衷,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出去的危险,还请刘师爷体谅则个,”吴君钰将和田玉双鱼佩奉上,“这是谢礼。”
那玉佩是吴君钰的随身之物,之前从杭州逃出来避祸,走得那样匆忙都没忘了带上这东西,足见对它的喜爱程度,也足见这玉佩的贵重程度。说实话,这东西他还真没想过要送人,委实是舍不得,可再好的东西也不过是死物,比不得活生生的人。
为梓蓉,他这次可谓是下血本了。
刘师爷的目光一落到那玉佩上便有些挪不开,显然也是认识好东西的。
吴君钰唇上的笑意蔓延至眼底,他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应付的说辞,这东西才是重头戏,既然威逼不成,那便只有利诱了,怕刘师爷胆子小不敢受,他连应付沈娘子的理由都帮刘师爷找好了……我之所以不找你确认情况,是怕泄露了消息,为沈姑娘清誉着想。
自觉这招出的很有水平,足以挽回自己刚才丢掉的颜面,他回望梓蓉,脸上带笑,颇有几分求夸奖的意思,瞧我多聪明、多大度、多慷慨。
梓蓉螓首微抬,露出那张被竹笠遮挡的脸,玉色娇颜几乎整个被狰狞疤痕遮挡,若是旁人看了,只怕会觉得目不忍视,然吴君钰眼中却只有那嫣唇如花绽,乌瞳盛秋水,直让人神为之夺,魂为之摄,此时佳人含笑相望,如画眉眼间透着明显的愉悦。
谎话张口就来,她可算是见识了,梓蓉之前还真不知道吴君钰有这么多张面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日能够获得这么多“敌情”,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吴君钰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这笑容是对自己急智的肯定,只觉得一颗心都泡在蜜罐里了,又是甜,又是软,骨头都轻了二两,想到她很快就会彻底的成为自己的女人,顿觉脚趾甲都在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