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撇过脸去不看她,而是站起身来步到廖九睿身前,“九睿,这次的事情是沈家对不住你。”
廖九睿一直肃着脸,刀劈斧凿一般的英朗五官仿似被冰雪冻住的冷硬山石,一双眸子暗沉如虚空,整个人跟被抽掉魂魄的蜡像似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闭上眼脑子里便是他和梓蓉昔日的种种还有梓蓉维护吴君钰的模样……心里比被人捅了一刀都难受。
沈梓蓉,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娶进门的姑娘,四年了,四年的心心念念、牵肠挂肚,本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曾想,却是明月照沟渠,且对方还是这样一个轻浮浪荡子!
他为梓蓉找了无数理由,她只是舍不得沈娘子,不想嫁人,这才编出一篇谎话来骗自己;她只有十五岁,不知人心险恶,被姓吴的禽兽欺骗在所难免,她也是受害人;沈家连遭变故,自己在蓉儿最困难的时候不能守在她身边照顾,这才让姓吴的禽兽有机可乘。
然后,他觉得自己能够原谅了,所以今儿一大早便过来提亲,是的,提亲,把这难堪的一页翻过去,蓉儿还是他的蓉儿,两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生一大堆的孩子,文静的便跟着蓉儿学医,好动的便跟着自己学武……多好。
婶婶都已经松口了,可蓉儿回来了,和那个禽兽一起回来了,她说自己和那禽兽是两情相悦……腔子里分明有怒火滔天起,他想将那禽兽碎尸万段,然身上却仿佛压了千钧巨石,重的让人喘不上气来,连动动手指似乎都是困难的事,他看着梓蓉和别的男人双双跪在地上,两个人的嘴巴不断的动,每个字都很清晰,可连在一起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心痛到极致便不觉得什么了,只剩下麻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厅中的一切。
“九睿,蓉儿无德,不堪为配,婶婶在此给你赔罪了。”沈娘子敛衽行礼,深深下拜。
廖九睿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九睿,你可是不舒服?”沈娘子脸上带了几分担忧。
廖九睿依旧没什么反应。
箫满很快寻了绳子过来,要绑梓蓉,吴君钰自然不许,然他和一明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箫满?一推一攘,两人便倒在了地上,他扯了梓蓉三下五除二,结结实实的在长条凳上绑好。
梓蓉也硬气,见沈娘子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吭声。
箫满执了四尺多长的藤杖,铁塔似的立在梓蓉身侧,等着沈娘子发话。
“三十杖。”
“是。”箫满答应一声,藤杖高高举起,然后携着破空之声重重的落在梓蓉臀肉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响声,纤细的身子立时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