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蓉给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会意,忙出去了。
她这才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日你招惹的是莺歌,她手段虽下作了些,可没什么权势,拒绝起来当也不难,可若将来你招惹了什么咱们拒绝不得的人,又将如何呢?”她上前一步,抬手捧住吴君钰的脸,一双眸子秋波潋滟:“夫君,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嫉妒,容不得你有别的女人,因为喜欢,所以害怕,我怕你对我的喜欢只是一时,怕这个莺歌走了,还会有第二、第三个莺歌冒出来,而那些莺歌很有可能长得比我美、比我家世好、比我女红好、比我得你喜欢……我怕你将来有了更喜欢的人就把我摆到一旁,夫君,我想做你心里的第一人,一辈子的第一人。”
她声音很轻,像是飘在空气中的薄尘,风一吹,就散了……轻的几乎没有重量。
梓蓉就这样望着吴君钰,漆黑长睫轻颤着,仿似蝴蝶的翅,透着抹脆弱的美丽,如画眉眼间俱是柔情,整个人笼着层薄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呵护,然她的姿态却是那样卑微。
吴君钰都快懵了,说话的人是蓉儿么?她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心中有巨浪滔天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追逐的人,梓蓉一直高高在上,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甚至有可能还比不过一本医书,一个药方,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对她竟是这样重要!
“蓉儿……”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称呼了无数次,然此时说来却格外艰难,嗓子发紧,声音发哑。
“夫君,”梓蓉嫣然唇角微翘,笑靥如花,却格外脆弱,她靠近吴君钰怀中,脸贴着他的胸口,“你以前说过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我想相信你,可你……总是失信。”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然抓着吴君钰衣裳的手却越来越紧,那副脆弱的小模样,跟孩子似的。
吴君钰心都要化了,“蓉儿,你、你……你想得太多了,你知道我在杭州名声不好,都二十了还没定下亲事,想也知道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根本就瞧不上我,瞧上我的人咱们都打发得起。”
他也算是豁出去了,为了让梓蓉放心将自己的老底都揭出来了。
梓蓉脸上的神色并不像吴君钰想的那般脆弱,低垂的眉眼处甚至还有几分不以为然。
你之前那样纨绔,那些心疼女儿的人家当然瞧不上你,以后可就不一样了。
吴君钰那样的家世,如今自己又知道上进了,况且又是难得的好相貌,那些人家还能瞧不上么?
至于自己这个不怎么名正言顺的夫人,没根没基的一女大夫,估计在有些人眼中,连个绊脚石都算不上。
当然,这话她可不愿意提醒吴君钰,省的他翘尾巴,她用手指轻轻的在吴君钰胸口上画着圈儿,想了想,缓缓道,“万一呢,万一有人相中你这张皮相怎么办?”她能明显感觉到吴君钰身子的僵硬。
这个猜测把他生生恶心着了,他知道自己模样好,可身为男人他绝对不希望别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皮相。
因为皮相好而被女人强逼成亲……这不得憋屈死?他又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不可能吧?”他忍着恶心反驳。
“怎么不可能?夫君模样这么好,我瞧着都心动更何况别人?”梓蓉瞧着他难看的脸色,心中暗笑,她接着道,“那莺歌和夫君又没什么接触,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夫君的皮相而已,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姑娘,竟都能做出**的事儿来,那些有本事的人更不用说了……”
吴君钰突然有种想把莺歌掐死的冲动,大爷的,那女人这是把他当成小倌倌在嫖啊!不,他还不如小倌倌呢!
人家是有钱赚的,而且姿色好的还能在一定范围内挑选客人,可自己呢……被强迫了不算,强迫自己的那人竟然还胆敢欺上门来,要求经常嫖他,而且还要他来养着这嫖客!
欺、人、太、甚!
“蓉儿,你之前说哪个楼子的妈妈和万妈妈是对头来着?”吴君钰咬牙切齿。
梓蓉不解,“香香阁啊,怎么了?”
吴君钰扶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到椅子上,“你先歇着,我这就去纳了莺歌,然后把她卖到那楼子里,一了百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他倒要看看,谁还敢打自己注意!?
“夫君,别……”梓蓉一把抱住他的腰,“咱们犯不着因为那种人坏了名声。”
吴君钰坚持,他宁肯坏了名声也不想让人把自己当小倌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