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有克制我的办法。僵尸最怕的是道士,他请了个道士养在家里。每当我晚上去杀他的时候,都会被那些符咒打得晕忽忽的,仓惶地逃回来。也许,那道士的道行还不够高深,到昨天为止,我已经连续的去了二十年又十三天。每次都是伤痕累累地回来,却不曾受过要命的重伤……道士的出现,报仇的条件转变成了一种累赘。
也许是那恶人本就打算如此长时间的羞辱我;亦或是他良心里存在着些许的所谓慈悲,不yu让凄惨极至的我魂飞魄散。不过我更以为他该是自顾不暇吧。若他再多请些道士,或者烧了我的院子,怕是我早已骨肉成灰了……
毕竟,与一个僵尸玩复仇游戏,便如一场毫无意义的赌局,输赢都得不尝失。
二十年,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那恶人已经四十岁,如果我不死,也应该是这个年龄。幸好我只有报仇这一信念,才能坚持到现在。挫折,给我带来的是更大的勇气。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去,风雨无阻。虽然我的法力有限,攻击也没有什么创意的花样,不懈地sāo扰却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让他们的弦绷得紧紧,锻炼成了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夜猫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那道士从四十岁打到六十岁,道法比以前高明多了,‘撒豆成兵’这么高深的法术他都能施展地行云流水。我也在他的‘锻炼’里,法力逐渐地强大,杀伤力和以前不可同ri而语。也许是道士老了,就最近这几天,我已经打下那恶人一颗门牙,折断他一只胳膊……胜利的喜悦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来表达,只能在属于我的这宅子里乱蹦,偶而也吱吱叫上几声——这声音叫出来比哑巴还难听,因为我的舌头早就烂掉了……
白天,我不能出去,阳光是我的克星。皮肤被阳光照耀,会迅速腐烂。因为僵尸的力量是靠尸气累积出来的,阳光可以蒸发尸气。所以,在白天,明知道他们睡着大觉,却无法杀他们。雨天,我怕打雷,我身体里充满着静电,是个目标太大的磁场,很容易被闪电打中,这是我被打伤几次后的结论。本来想在既没有阳光,又没有闪电的yin天下手,他们家里却都会摆上宴席。人多了阳气就重,阳气如果太重了,我的尸气就会被压下来——想必这是那老道士的‘鬼点子’。所以我只能躺在棺材里祈祷着道士快点死去,让我早ri手刃仇人……
或许苍天听不到我这一心愿,苦苦地祈祷了二十年,没有一点儿效果。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活着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人定胜天”,现在,我依然默默念着“尸定胜天”。然而,连那小小的道士都对付不了,我怎能胜天?
还有,我不希望那恶人早死。我要杀他!如果不是亲手被我杀死,那么他的死对我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要用我尖利的尸牙咬下他几口肉来,还要用长长的指甲把他撕个粉碎,这就是我仇恨的强度!也是我的尸道!
讲了这么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