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对围棋的理解甚至可以用出神入化来讲,虽然说他并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这不是因为他博览群书,而是因为这棋局自成一方天地,其中黑白双方列阵厮杀,又何尝不是各种阵法之演变,凌风的阵法造诣,也有不少符合此中之道。
《棋经十三篇》有云: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象四时。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二路,以象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阴阳。局之线道,谓之枰。线道之间,谓之罫。局方而静,棋圆而动。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传》曰:“日日新。”故宜用意深而存虑精,以求其胜负之由,则至其所未至矣。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莎士比亚,这句话同样应用于凌风和简邢月以及姜雨辰身上,彼此对于棋经理解不同,自然收获也就不同,凌风得之于阵法,而姜雨辰和简邢月倒是不精通于阵法,反而悟出了别有一番滋味的人生道理。
只见姜雨辰与简邢月不断的落子,在空气中掀起了一道道残影,姜雨辰的话也传了过来:“凌风老弟,棋经十三篇,我也有一些见解,虽然可能与老弟见解相去甚远,但是相必以老弟的天资,当会触类旁通,有所收获。”
“博弈之道,贵乎谨严。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占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宁输数子,勿失一先。现在观老弟之处境,已失了先机,接下来与其漫无目标地勉强行事,不如顺其自然地自行补救。”
“夫弈棋,绪多则势分,势分则难救。投棋勿逼,逼则使彼实而我虚。虚则易攻,实则难破。临时变通,宜勿执一。《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以我之见,如今老弟却是要因地制宜,探清虚实,然而也不能过于拘泥于行事,大丈夫行于世,有些事情,就必须以非常手段解决。”
“夫弈棋布势,务相接连。自始至终,着着求先。临局离争,雌雄未决,毫厘不可以差焉。……”
“……”
凌风听得如痴如醉,他从来没有想过,简简单单的棋经里面,不仅有阵道之真谛,而且还有不少的人生智慧,听得他是如雷贯耳,拼命地记住姜雨辰讲的每一个字,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陷入了思考。
没过多长时间,凌风就恢复了清明,浑身上下的气势仿若一体,浑然天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潭,姜雨辰和简邢月一看,知道凌风心境可能有些突破,立马傻眼了,他们想过凌风资质变态,但是也没有想过会变态到这种地步,简简单单的一些话,就让他有了点突破,奶奶的,这还是人吗?
尤其让两个人郁闷的是,本来凌风的修为他们就看不透,这次一突破,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追的上,说不定一辈子都追不上凌风的脚步,然而凌风的年龄摆在那里,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凌风却没有丝毫突破之后的喜悦,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易天行让他来到俗世炼心,三人行,果真必有我师啊,凌风严谨的执弟子礼见过姜雨辰:“今日姜老哥的话,振聋发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收获,可不止十年书那么简单,多谢老哥点拨,以后若有差遣,凌风当全力以赴。”
姜雨辰惊的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摆手道:“老弟,我这只是一些肺腑之言,当不得你行此大礼,再说,老弟能够有所收获,只能说是老弟天资绝顶,我可是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啊!”
不过凌风执拗起来,可不是随意能够劝动的,坚持将弟子礼行完,才坐了下来:“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哥的点拨之恩,却是凌风不敢忘记的,所以,老哥值得这一大礼。”
姜雨辰与简邢月彼此满意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弟,果真是一个至情至性、知礼明事之人,虽然修为高超,但是却能够谦恭待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傲气,当真是当世一奇男子。
“那现在,老弟准备怎么做?”姜雨辰看到凌风身上再也没有了那丝杀机,好奇的问道。
凌风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杯子,浅饮一口:“既然已经有人针对我布下了这么大一个棋局,我不去和他们比试一番,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精心设计呢?”
说道精心设计时,姜雨辰明显的看到了凌风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芒,自然知道老弟心中的杀机未消,不然也不会那么恨恨的说出这种话,不禁傲然一笑:“那我们就陪老弟下了这局棋吧!”
凌风看着姜雨辰和简邢月,三人默契一顾,随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