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哂笑,指着那人说道:“你!将白家主事的人叫出来,就说能解救白家脱离大难的人到了,速来迎接。”
白头翁站立一旁,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暗道:如此直接的挑衅,怎么能招来好的结果呢?
果然,下一瞬,那个兵丁头领,面红耳赤,宛如即将爆开的火药桶,食指近乎戳到了莫迪的脸上,狂吼道:“嘿!小兔崽子,你以为在和谁说话?招摇撞骗也不分时候,今天轮到我当值,算你倒霉。”
紧接着,抬头仰面,眼珠子好像要瞪到天上,咧开干裂的双唇,露出了满口黄牙,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啊!这两人鬼鬼祟祟,必定和白府的劫杀凶案脱不了干系,速速拿下,打入大牢!”
这些兵丁衙役缉凶办案的本事不行,欺凌弱小却十分在行,得了号令几乎个个摩拳擦掌,尤其是离莫迪最近的几人,娴熟无比的将他团团围起。
只不过,他们眼中的‘绵羊’,似乎全无身为‘绵羊’的自觉,并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神色,也没有理所当然的跪下求饶,反倒是站的笔直如松,嘴角发出桀桀怪笑,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嘿!给我起………..”
莫迪不待他们近身,瞬间低伏身躯,平地刹时卷起一阵狂风,紧接着团身一转,一层淡淡的气膜若隐若现,这层劲力薄膜坚韧无比,充满弹性,一下子将四周的兵丁衙役震飞,跌出一丈开外。
顿时,白府门前,一片惨呼哀嚎。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觉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家伙。
剩下那些逃过一劫的兵丁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四散逃窜。只有一个衙役还算有点责任心,赶忙叩开了白府大门,朝里面通风报信去了。
莫迪扫了一眼满地的‘垃圾’,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劲力外放本是身返之境的标志性招式,但说实话,这一招的象征性远大于实用性,施展此招也就欺负一下这些修为浅薄之人,对上真正的高手只怕就要大打折扣,甚完全不起作用。
片刻之后!
莫迪这出戏的效果显现出来,几个打扮儒雅、书卷气十足的长者自大门从容的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满头鹤发,看年纪几乎不在白头翁之下,但身形却依旧挺拔,浑身上下似乎充满精力,隐隐闪烁着清雅的光辉。
这种精力和光辉,是一股力量,更是一种气质,大约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便是如此。
它甚至不必作用于人的**,而是直达人的内心,用道理降服一切、涤荡一切、开创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比武道更为浩瀚博大的层面,一旦有人将这种道,推演至巅峰,就足于成就大圣贤德,从此流芳百世,长存于世人的心中!达到这等成就,又何尝不是变相的获取长生呢?
像这样的人物,要让人生出讨厌,当真是千难万难之事!
至少此时的莫迪就对他产生了极佳的观感,恨不得与之彻夜畅谈,互证道理。
而一旁的白头翁神色更是夸张,仿佛寻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鹤发长者,眼角隐约浅溢着丝丝浊泪,口中还呢喃着:“象山公,象山公,你,还活着?”。
这一幕,着实令对方尴尬不已,赶紧挥手解释道:“白象山乃是在下的胞兄,早已仙逝多年,我兄弟二人长相倒的确相似。在下是当代白府之主,白天放。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经此一说,白头翁立即醒悟过来,皱巴巴的老脸也不禁一红,抱拳道:“在下田波福,昔年曾蒙象山公照拂,今日骤闻白家遭逢大难,特来相助,以报当年的恩情。”
白天放听到此话,饶是以他的养气功夫,脸色也不由接连变幻,最后无奈的谈了一口气,说道:“唉!田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家兄昔年结下善因却从不求报答,更何况白氏此番的对头实在过于强悍,任何插手其中的人都有可能遭受殃及,在下如何忍心连累无辜之人呢?这相助一事,我看就此作罢吧!”
这时,站立旁边的莫迪,微笑着应道:“非也,非也!种善因,得善果,本是天经地义,我等又岂是怕受牵连的无胆之辈,除非老先生是小看我师父的本领!”
莫迪心知师父一心化解这段仇恨,也就直来直去,说起了敞亮话。
白天放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莫迪之后,倒也不会因为他年少就有所轻视,但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仍旧不免暗生疑窦:这师徒二人究竟是何来路?兄长当年的至交,我多半认识,为何不曾听过田波福的名号,莫非他真有抗衡‘杀魁’的把握?
他考虑再三之后,坦言道:“既然二位如此诚心,在下也不妨直言了。此次的凶徒乃是昔年叱咤秦川国的‘杀魁’,如今虽然声明不显,其实力却并未减弱,甚至犹胜当年啊!据传修为早已臻至武者的巅峰——意返先天。若是,二位听完这些还是执意留下来,那在下也不再阻拦。总之,无论如何,我白天放在此谢过了!”他说着,便朝着白头翁师徒拱手行了一个礼。
师徒二人见目的达成,彼此相视一笑,然后自顾自朝着白府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