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舞在马群里跳来跳去,时而一脚踢在地上的黑暗骑士的尸体上,还大声的骂着:“这群混蛋,怎么这么不经打?起来啊,再来打呀。”
木冶拆下一匹战马身上的黑sè铁甲和黑sè袍子,扔到地上,然后对还在一旁对死人耀武扬威的炼舞说:“如果他们真的起来和你打,你不吓得喊着‘诈尸了’乱跑才怪。”
炼舞抬起头来,歪着嘴瞪了木冶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你啊,胆子那么小?就算他们全都站起来,我一样心平气和地再让他们倒下。”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重重拍在了炼舞的肩膀。炼舞一下弹了起来,嘴里喊着:“诈尸啊——”然后,身体像是装了弹簧,从一匹马背上跃到了另一边。
顾幽的手掌禁止在半空中,半张着嘴,叹出了一口气。他对躲在战马另一侧的炼舞说:“炼舞,是我,不要怕。”
炼舞绕过战马,走到顾幽身前来,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看他,然后说:“怎么是你?对了,我刚才表演得好吗?”
“表演什么?”顾幽不知道炼舞在说什么。
炼舞瞟了木冶一眼,说:“我在表演,当某些人遇到诈尸后的表情以及动作,逼真吗?”
“逼……真……”顾幽点了点头,几乎是强迫自己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木冶轻轻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一边整理马鞍一边说:“某些人啊,真是要面子。明明吓得要死,却还说在学别人。”
炼舞转过身向木冶走去,想走近一些和他吵。顾幽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抓着炼舞的肩膀把他拖了回去。直到被顾幽拖得转身的刹那,炼舞还喊出了一句:“我承认学得不够像你。要是你看到诈尸,肯定吓得屁滚尿流,当场晕倒。”
顾幽无奈地摇摇头,对炼舞说:“怎么没看到蚀烛和悬铃?”
炼舞看了看周围,确实,有好一会儿没有看到他们两兄妹了。他张嘴就开喊:“蚀烛——悬铃——在哪里——”
狱奴走了过来,对顾幽说:“好像还在树上吧。”
“我们在树上。”蚀烛的声音从树叶丛中传了出来,“别急,马上就下来。”
顾幽放开炼舞,向树下走去。而炼舞马上和木冶拉开了口水战。顾幽走到树下,隐隐约约看到蚀烛和悬铃的身影还在随风飘摇的叶丛之中。他对着树冠里大声说:“蚀烛,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别担心,悬铃她……”蚀烛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
接着,顾幽听到了悬铃细弱的抽泣声:“我……我……下不来了……”
顾幽说:“怎么会下不来了?要不要我上来帮忙?”
“不用了,没什么特殊情况,妹妹第一次到树上,只是害怕罢了。”
“那就用传送下来吧。”顾幽捂着脑袋喊。
几秒之后,顾幽的身边幻化出了一大团淡紫sè的羽毛,渐渐汇聚,化成了悬铃的身影。悬铃看到顾幽那无奈的眼神,羞红了脸。她轻声说:“我第一次到树上……谢谢你……”
“喂——”蚀烛在树上喊,“你怎么忘了把我也传下去啊?”
悬铃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树叶丛中,说:“我太紧张,忘记了。”说完,她扬起了右手。可是,法术的吟唱刚开始,蚀烛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软绵绵的草地上。
另一边,木冶终于又一次光荣败阵,事实被炼舞扭曲,变成了木冶害怕诈尸。木冶不再理睬炼舞,认真地将马鞍摆正,放好。
炼舞一巴掌拍在马的长脸上,问:“你在干什么?”
木冶将马鞍系好,然后说:“我们不是需要战马吗?我把黑暗骑士在战马上捆绑的铁甲和黑袍卸掉,以免被黑暗骑士认出来。”
木冶还没说完,炼舞已经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木冶断断续续地说:“你真有意思……笑死我了……我看到马嘴里在嚼什么东西,于是问它在做什么……哈哈……没想到你却回来了……”
木冶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炼舞点点头,指着黑马说:“原来你是在和它说话啊。对了,它是谁啊?看起来似乎有点面熟……哦,对了,它是你兄弟吧,怪不得长得这么像你。你们兄弟俩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了。”
炼舞的笑意突然僵在了脸上,咧着嘴却没有再发出一点笑声。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恢复到平常。他对木冶说:“那么现在我和你说话,你在干什么?”
“刚才已经回答了。”木冶很有“礼貌”地说。
“你一定是内分泌……什么来着。”炼舞想了想,却想不起那句话到底怎么说,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刚才说拆掉黑暗骑士装上的东西是为了防止他们认出我们?”
木冶点了点头,微笑一下,“没错,但是你不用夸我聪明。”
“我会夸你聪明?再一次说明,你一定是内分泌……那什么来着。笨啊你,即使我们不骑马,黑暗骑士也能认出我们了。你辛辛苦苦拆装了这么久,只是在瞎干。”
木冶自言自语:“也对啊,骑着原装黑暗骑士的战马,不是更有气势一些吗?”
炼舞拔下一个黑暗骑士的头盔,扣在了木冶的头顶上,说:“最好穿上黑暗骑士的盔甲,更有气势。到时候被黑暗骑士拉回到望神城,看你不露馅。”
木冶取下头盔,摔在地上,生气地说:“死人戴过的东西,你竟然扣到我头上!”可是,话刚一说完,又恢复了那副宫廷君子样。
炼舞一脚将头盔踢了好远,然后说:“原来你要戴活人戴过的,那为什么不早说呢?不久之前,他们都是活人呢。”说完,一脚踩在了躺在旁边的黑暗骑士的胸膛上。他低下头去,看着黑暗骑士的铠甲,摇晃着脑袋,说:“这什么破铠甲,做得跟黑sè的石板似的。”
黑sè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