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梁家开始着手为梁君倾准备嫁妆,王府前来商议婚期的媒人却迟迟没到,梁五忍不住召着急起来,每日在梁君倾耳边念叨,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什翼宏是不是生病了啊,王府的下人是不是办事不利把两人的婚事忘了啊……
梁君倾却觉得,胸腔里那整颗刚刚被什翼宏烘热的心,正在一点点地冷却下来,几乎就要结冰了!
虽然猜到了,虽然也知道可能是真的,可是在这渐渐等待的过程中,她还是被那种绝望的情绪折磨得几乎要死过去了。邀月楼里那个红着脸说“我要娶你”的男子,真的是她那个风流俊朗美名远播对她宠爱有加的大哥吗?
既然是她这些年真心相待的大哥,又怎么会这样对她呢?
将她的整颗心先是温柔地捧在了掌心,待到她将那颗心交了出去,他却将它狠狠摔在了脚下!
好疼啊!
梁君倾捂着胸腔,明明那颗心还在跳动,可她怎么觉得那么疼呢,每跳一下,都疼得要命!疼得她想放声大叫,疼得她想将那满屋子令她觉得讽刺的金银珠宝全都扔出去!
她每日枯坐在房内,正常地吃饭喝水上厕所,可是,就是不再笑了,看着秀河和梁思雨担忧的目光,她也想对她们笑一笑,可是不行啊,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僵硬了似的,无论她怎么扯,都不能扯出一个像笑容的表情。
梁五只当她是因为要嫁给皇族而有些小女子的担忧,心里想着,反正有秀河和凌思宇在旁边安慰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照常一边喜不自禁一边着急地盼着王府那边的媒人。
又过了一日,这日一早,梁五正拉着梁万里在店里学着打算盘,却闻十柳街的街尾一阵敲敲打打的唢呐铜锣声远远地传来,听上去喜气洋洋。他喜得一骨碌站起身来,搓着手奔出门,只见远远的,一队人马吹吹打打地朝他们行过来,可不正是王府的人么!
他忙转身想店里的客人告罪,将他们客客气气地送出了门,秀河脱了面前的围裙,与他一起站在门口,笑着将那一队议亲的人马,迎进了大堂里。
梁君倾在后院听见了响动,以为是什翼宏带人过来了,怒气冲冲地往前堂奔去,一进大堂,却见只有一名笑眯眯的老嬷嬷,和一众年轻的王府家仆,又抬着十几个箱子过来了。
可是,独独不见什翼宏的影子!
梁君倾看着那嬷嬷,面色苍白地问:“世子呢,为什么没来?”
那嬷嬷心里很是有些看不起这样的寒门小户出来的姑娘,无奈这是世子爷自己选中的,少不得要腆着脸讨好一下,所以对于梁君倾的询问,忙笑眯眯地答:“姑娘说笑了,这男女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见了,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世子爷也想过来,被老王爷拦了。正好五日之后就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很快就能见上面了,世子爷这才没硬跟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