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奔,她终于还是累了!
身体上的疲累,让大脑也沉沉地平静下来,她闲闲地靠在了树上,看着天地间渐渐迷蒙的雨丝,悄悄伸手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细长的红线来,红线显然已经有些年头,颜色不再艳丽,变得赭红破旧。在这破旧的细线下,却是一颗鲜红的鸡血石,通体大红,色泽光艳,形状却是上圆下尖,像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小心脏……
她抚了抚这颗鸡血石,因为奔跑而愈发明亮的双眸里渐渐升起迷蒙的水意。
那一年,那一日,也是这般的□□,雨势脱了连绵,渐渐磅礴,说来就来,连招呼都不打,如同那令人痛恨的命运。
就在那雨声中,忘记带伞的男子,慌不择路地闯进了她的家,她的店。
杂货铺的生意不温不火,勉强维持生计,她的家人刚刚脱了贱籍,有了那维持生计的小铺,她的弟弟是那样的小,父亲孱弱,家中只能依靠母亲和她,两个女子抛头露面地挣生活,总难免被流氓地痞纠缠。
那一日,他闯进了她的家,朝低头整理货架的她道:“姑娘,有伞吗?”
她回身,抬头。
屋外雨滴嗒嗒,她的心,也在滴答……滴答……
他着白色长衫,杨树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出尘高贵,却又有一种淡淡的凉薄气息。
站在这样的男子面前,她忽然觉得身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污浊,一不小心,就要玷污了他的高洁,于是,她缩了缩,想将自己悄悄缩进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