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艳正与鸾儿说话间,忽听侍卫来报侍女小兰已经救回,但因身中数箭,刚进营来便不治身亡,两人急忙赶去看望,未进前军营帐,却听得里面传出声声悲泣。
“谭将军,你这是为何?”
侍女小兰由于后背中了数箭的原因,整个人伏在**,见花无艳和鸾儿进来,原先守在床边的谭端武突然跪伏在俩人身前,鸾儿见谭端武脸上泪痕未尽,眼中满是悲痛之色,惊疑问道。
“娘娘,臣代侄女轻澜在此请罪。”谭端武语带凄凉,双手缓缓托起一件密鳞宝甲献于鸾儿身前。
“轻澜,你是说侍女小兰就是轻澜?”以鸾儿的智慧,再加上眼前的情景,马上明白了谭端武话中的意思。
当年谭轻澜奉命保护长公主雨阳,在长公主遇刺之后她便销声匿迹,为了此事谭端文与谭端武俩兄弟跪于紫冰门前负荆请罪,后来事情不了了之,没想到谭轻澜不但毁容改面,还成了花无艳的侍女,此番更是舍了命的保护花无艳逃离紫荆关,细想起来,她是有心在为自己以往犯下的过错赎罪。
“娘娘,罪女轻澜留下几句遗言要罪臣转告陛下及娘娘。”谭端文对于这个侄女一直视若亲生,思及她刚才临终遗言,不免又是一阵咽哽,“轻澜自知罪孽深重,愧对主公及娘娘,今幸得天佑贱命,保得娘娘平安归来,虽死亦无憾,唯死后,恳求陛下准许轻澜能以华夏子民之身葬回谭家。”
“谭将军快快请起。”鸾儿听着谭端武传述的谭轻澜遗言,心里也不免悲伤,示意一旁的侍卫扶老泪纵横的谭端武起身,“长公主遇刺,亦非轻澜护卫不周之罪,陛下心里并未因此而怪罪于她,此番舍命护送英贵妃母女出关,更是有功无过,陛下昏迷未醒,本宫就代陛下做一回主,准其灵位入英烈祠。”
“臣谭端武替罪侄女轻澜谢陛下洪恩,谢娘娘洪恩。”谭端武见鸾儿非但不怪罪,反而准谭轻澜的灵位放入英烈祠,心里满是感激,忙又跪下磕头谢恩。
英烈祠里所放的灵位,皆是为国尽忠捐躯之人,换言之鸾儿非但宽恕了谭轻澜的罪责,还承认了她是为国尽忠的英雄,对于谭家来讲,非但去掉了有个不肖女的骂名,反而多了一份英烈的荣光,谭端武内心的感激可想而知。
“玥儿这两年来多承轻澜无微照顾,无艳实在无以为报,今儿个亦抖胆替陛下做一回主。”进来后一直坐在谭轻澜尸身边默默垂泪的花无艳突然站起身来,“清音,呆会儿你拟道圣旨昭告天下,追封谭轻澜为晓义郡主,骸骨送回京都后,以郡主之仪厚葬。”
“陛下和娘娘对谭家的厚恩,端文、端武纵是粉身碎骨亦难报一二。”如果说鸾儿刚才的话让谭端武十分感激,那现在花无艳的这道旨意,他就是百倍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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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你一定要挺过这危险期呀!我们的女儿已经五岁了,你还没有见过她一面,你一定要醒来,玥儿这么大还没有叫过一声爸爸呢,你一定要醒来……”花无艳坐在床边,看着躺在**脸色苍白的泽天皇帝,禁不住泪如雨下。
“爸爸,玥儿会唱很多歌,妈妈说这些歌都是您喜欢听的,玥儿现在就唱给您听,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玥儿会很乖的。”玥儿站在床前,小手握住泽天皇帝小臂,顿了一下,便高声唱了起来。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玥儿唱的很认真,每一个起拍、每一个尾韵都吐音清晰,娇嫩稚脆的童声从中军营帐慢慢透出。
歌声犹如一层忧伤的迷雾,透帐而出时,令外面守卫的那些彩虹卫也为之怅然落泪,他们许多都是很久之前便跟随泽天皇帝战斗的旧人,也都熟知泽天皇帝的种种不幸遭遇,在这忧伤的气氛之下,他们替皇帝陛下落泪的同时,心里也默默向上苍祈祷着。
“唉!陛下伤重未醒,紫荆关又难以攻取,进不能进,退亦不能,实乃鸾儿无能之过。”站在花无艳身旁的鸾儿,也随着玥儿的歌声陪着花无艳默默流泪,无奈而又悲伤的语气无意间合上了玥儿的歌意。
“鸾儿不必忧伤,紫荆关已是唾手可得。”花无艳伸手轻轻地替鸾儿抹去眼角的泪水,信心十足的言道。
“大姐已有破关之法?”鸾儿听闻花无艳如此自信,不免惊讶的问道。
“轻澜并非白死,她还给陛下送来了一座雄关。”花无艳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浑厚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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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派去打探军情的哨探回来了。”士兵似乎因为跑的太急而不住喘着粗气。
“快说,情况如何?”听闻哨探回营,坐在靠背椅上的何金标像只弹簧一样猛地窜了起来,紧张地问道。
“据哨探所得,前日保护花无艳逃离紫荆关的侍女小兰原名谭轻澜,数年前,其受泽天皇帝之命,保护皇帝未过门的妻子宋长公主雨阳,却在半路上长公主雨阳遭人刺杀致死,谭轻澜畏罪潜逃不敢回见泽天陛下。今番她舍命护主,然泽天皇帝的俩位皇妃并不念情,意欲将其分尸扬骨,谭轻澜之叔谭端武乃华夏飞鹰军团督军,此番亦随军在此,谭端武苦求两位皇妃饶其侄女之罪,两位皇妃非但不从,更将身为大将的谭端武绑于大营门外,重责一百军棍,谭端武差点命丧棍下。”来报的士兵见将军焦急见询,忙强压喘意,将哨探所得情报详详细细地向何金标禀报。
“如此说来,谭端武反叛之心乃是属实。”何金标闻言沉吟道。